?
郎君怕是……
李亮眼前一黑,一股气血涌入脑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倒。
李睿手忙脚乱的扶住了他,哭求着张信义:“我等自知罪该万死,不求活命,只求能再见郎君最后一面……张军主,睿求你了……”
说着,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睿无所谓,二人职级相等,跪一下也无妨,但眼见李亮竟也跪了下来,张信义连忙扶住了他:“大帅真的无碍……”
李亮哪里肯信,只是红着眼往后一指,嘶声说道:“让我代他们见一郎君最后一面吧,不然便是死了都不瞑目……”
直到此时,张信义才发现跪在后面的那两百余兵,竟都解开了胸甲,手边尽皆放着横刀……
张信义心头一颤,眼眶一热,用力的一咬牙:“好!”
便是冲这两百余人视死如归的忠义之心,他违令一次又如何?
他扶起了李亮,正要入阵,旁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抽泣。
是那个小一点的女子。
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看来已哭了好久。
魏瑜咧着小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他死了……他死了啊?”
高文君心中一痛,像是刀绞一般。身体剧颤,牙齿咬的咯咯直响,嗓子里发出“嗯嗯”的嘶鸣。
她分明已悲痛到了极致,但诡异的是,眼中竟不见半点眼泪。
“去……看他……”
像是用起了全部的力气,高文君硬是挤出了三个字,抓着魏瑜的小手,向军阵走去。
未接到军令,兵卒自然不会放行。就近的骑兵长枪一横,准备将她拦下来。
李亮眼神微凝。
一时间心神过于激荡,竟然将高文君给忘了?
若是不小心伤了她,张信义有十条命都不够赔……
他小声提醒道:“命兵卒让开!”
张信义满脸狐疑:“她们是谁?”
那女人问起大帅时,竟称呼的是郎君?
京墨都还没有这样称呼……
“莫要问,赶快让开……”李亮低声吼道。
看到李亮脸上的急色,张信义心中一惊,扬声喝道:“放行……”
大阵闪开了一道缝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径直走过。
李亮李睿跟在后面,竟然不敢逾越半步。
任张信义如何追问,李亮与李睿只是摇头,却不答话……
穿过最外围的军阵,看到第二层的白甲辅兵时,张信义才反应过来。
他猛的一惊,低声提醒着李亮:“家主也在,还有奚康生之从子达奚!”
“达奚从未见过我,应是无碍的。至于家主……郎君说他心里有数……”
李亮一顿,双眼如刀,“已到如此地步,你说实话,郎君到底如何?”
张信义急的都快哭了,飞快的左右瞅了一眼,声音压的极低:“大帅虽然还未醒,但医吏称,至少有七成的把握……”
李亮与李睿狂喜。
但笑容都还未露出来,两人猛的一僵。
还有三成呢?
……
两个医吏飞快的处理着伤口。
最紧要的自然是腰下那一处。
枪刃先是戳到了甲片上,而后一滑,好巧不巧的扎进了腰侧的甲缝,又刺进了肉里。
若是李承志防的稍慢一些,枪尖就该刺到腹甲之上,至多也就是被顶着痛一下,而不会伤这么重,所以说他有些倒霉。
幸运的是,这里正好是腰下与胯骨间的一处软肉,而且大部的力道已消,所以伤口看似极是恐怖,但并未伤到内腑。
其余便是那些箭矢挤进甲缝后留下的箭伤,大都不深,但极密。一眼看去,除了那张脸,李承志身上尽是血窟窿,若是细数,至少有二三十个。胆子小一些绝对会被吓的头皮发麻。
不过有李承志亲自配制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