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末深吸了一口气后,出示了令牌才得以进去。
刚从寝殿出来,准备去小厨房给唐子玉准备晚膳的瑶华瞧着唐子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时,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赶忙过去行礼问安。
对于自个妹子身侧的人,唐子末倒是能认得一二。
他神色稍稍和缓了些:“如今太子妃如何?”
瑶华低着头,脸上闪过了几分挣扎之后,才温声道:“太子妃也不知最近是受了什么刺激,性子一日比一日暴躁了。”
“那日沈良娣来,若非奴婢们拼死拦着,只怕是……”瑶华说了一半,便蓦然噤声不语,垂着头,露出一截纤细的后颈。
唐子末顿时就急了,他道:“只怕什么?”
眼泪水一下子就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她慢吞吞的抬手,将自己两只手的袖子全都挽了起来,唐子末原先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可当他低头瞧去时,瞬间就倒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瞧着她:“这是……”
“全是太子妃打的。”瑶华的声音依旧柔和,好像那两只手上青紫的痕迹不是她的一般,“这些日子,太子妃但凡有些不顺心,便会拿我们身边人出气,前日她还因为还没将沈良娣弄死,从而迁怒于奴婢们,活生生的打死了一个丫头。”
“那丫头是太子妃的陪嫁,请说是唐家的家生子。”
唐子末面色凝重:“当真如此?”
“嗯。”瑶华小心翼翼的点头,“那丫头的尸身,还被我们藏着,幸好如今天冷,一两日倒也没什么,可总归日子长了,难保不被人发现,今儿若是大公子不来瞧太子妃,奴婢都是要想方设想出宫去找大公子的。”
“大公子,如今的太子妃……”瑶华还未说完,唐子末就听见屋子里头顿时就穿了瓷器恶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声音。
接着,槅扇前便出现了一个锦衣华服,云鬓花容的妇人。
“子玉。”唐子末绕过了瑶华,往前走去。
唐子玉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恶狠狠的瞧着瑶华,那目光简直是恨不得将扒皮抽筋一般。
唐子末却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将她往寝殿中带去,用一种蛮横的不容她反抗的力道。瑶华不敢停留,她朝着两人行礼之后,便立马转身跑了去。
与此同时,风荷殿。
沈轻是被疼醒的,她睁大了眼,就如同搁浅了的鱼儿,正为了能活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汲取到一分生机,才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可由于膝盖那疼得实在是厉害,没多久她整张脸就开始发白,无数的冷汗细细密密的布满了额头,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无法忍住痛苦的叫出声来。
灵儿本在外间去给她煎药,听见她声音后,就连药也顾不上,飞快的转身就往屋里跑去,她心疼的蹲在了床榻边上,握住了沈轻的手:“良娣。”
“我疼。”沈轻反手用力的攥住了她,哭着喊着,说她,疼。
她向来是个坚韧的人,除非是有做戏的必要,她极少会在无人的时候,大声喊自己疼。
灵儿听着,只恨不得自己能以身代之,可她目光一寸寸的挪过去,瞧着被覆在被褥之下的双腿,也只能轻声安慰:“良娣,您忍忍,忍忍就不痛了。”
“殿下!”沈轻用力的捏着她,“殿下在哪?唐子玉的那个贱人如何了!”
“殿下来了,瞧着您还没醒,他坐一会儿便走了。”灵儿垂着眸子,心中早就练习过无数次的话在她出声的刹那,便脱口而出,听上去倒也是像那么一回事。
只是她心中知道,从沈轻昏迷至如今,别说那位太子殿下没空来瞧瞧,就连句话都不曾遣人传来,看上去就像是彻彻底底忘了这个风荷殿一般。
心中悲凉吗?
这个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来了!”沈轻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平和,可平和过后,便又立马被痛意给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