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萤被楼樾直接带回了薛念的药庐,以便他随时照顾她的身子。
苏流萤沉沉睡下后,不等楼樾去找薛念,他已是主动上门来负荆请罪。
他颓废的垂着头,愧疚道:“对不住,苏姑娘身上的毒我解不了……”
听到薛念的话,楼樾全身瞬间坠入冰窖,直接被判了死刑。
判死刑的不是苏流萤,而是他。
因为在牢房里答应楼誉一个月的期限给他答案时,楼樾已是做下决心,不论薛念能不能制出解药,他给他自己期限就是一个月。
若是薛念制不出解药,他就如楼誉所言,起兵造反,以此从楼誉手中换回剩余的半粒解药,以此救回苏流萤和腹中孩子的命。
那么,他自己的命却就是活不成了……
看着薛念面上的愧疚,楼樾淡然一笑,凉凉道:“无事。既然找不出她的解药,惟今你就只管全力治好韩钰的腿伤——只有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能治好他的双腿吗?”
不能救治苏流萤已让薛念无地自容,更是无颜再见楼樾。所以如今听到他最后的叮嘱,他那里会再不答应,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半个月的时间让韩钰能重新站起来走路!”
薛念说到做到,余下的时间里,尽心尽力的帮韩钰看起腿伤来。而苏流萤却被楼樾带回了苏家南院。
看着眼前崭新的小院,那一瞬间,苏流萤仿佛重新回了四年前。
院子里一切都按着四年前阿爹修建院子时的样子所建,一花一木,一石一亭皆是一样。
苏流萤被楼老夫人囚禁之前,苏家南院离完工还差不少时间,而如今不过短短十几日不见,这里竟就完全修建完成,并且连屋内的精细装饰都一一到位,完全可以入室居住。
不用说苏流萤也知道这一切是楼樾帮自己做下的,心里一片感激,暂时放下了身中巨毒的伤痛之事,与楼樾手拉着手在修建好的院子里一步步的走着看着。
彼时,晚霞余晖,两人十指相扣,像一对相伴多年的老夫妻,在全然一新的苏家南院里慢慢踱步走着。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苏流萤想起了过世的阿爹阿娘。
曾经,因阿娘不喜欢出门,阿爹不论多忙,回家后都要这样相依相伴的陪着阿娘在院子里慢慢散步。那时,她就梦想过有一日,她也能嫁一个这样愿意天天陪在她身边,与她一起闲步家常的夫君……
每走到一处地方,苏流萤都会停下细细的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过往故事说与楼樾听,而楼樾也会耐心的听着,神情间对她全是宠溺,只是半敛起的眸光里难掩伤痛。
晚上,苏流萤亲自在自己的闺房兰亭阁设下一桌酒菜,陪着楼樾喝酒,权当她重新回家的过火饭。
她亲自给楼樾倒满酒杯,收起心底的伤悲浅浅笑道:“从今日起,这里不止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这个新家,你喜欢吗?”
当初苏流萤那么急着修建苏家南院,楼樾就知道她的心思,她是想给自己一个家。
心里一酸,楼樾上前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动情道:“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谢谢你给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一个温暖的家,谢谢你收留我!”
楼樾的话让苏流萤越发的伤心悲痛,她自是知道自己所中之毒无药可解,而且还不知道下一次的毒发之时会在什么时候。
每每忆起每毒发时的生不如死,苏流萤都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可是一想到楼樾,想到腹中他们的孩子,她又是万般的不舍,告诫自己,无论多痛,她都要咬牙忍受下来……
看着她笑容里的苦涩,楼樾知道她心里的忧虑,不由轻声劝慰她道:“放心,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有事。薛念是闻名天下的神医,他一定会治好你的,你要相信我!”
以前,不论楼樾做什么,苏流萤都坚定的相信他,但这一次,听着他劝慰自己的话,她却是莫名的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