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楼樾终是艰难的挪动步子走过去。
隔着牢柱,安王的手抚上了楼樾的头,阴冷的眸光定定的看着他,冷冷笑道:“听说苏流萤怀了孩子,那可是楼家的大喜事,代表老夫要当爷爷,你要当父亲了。”
摩娑在楼樾头上的手就像毒蛇的信子让人胆寒又恶心排斥,楼樾一想到就是这双手挑断了母亲的手脚筋脉,又将她残忍推下山崖,更是用这双手给苏流萤投下巨毒,楼樾心里的恨意已是翻江倒海般的不可抑止。
拳头死死握紧,楼樾咬牙道:“父亲何时可以给她解药?”
安王笑道:“此药性烈,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利害,她如今怀着孩子,不知道能捱过多久,所以,当然是越快越好。”
说罢,他的眸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冷冷道:“我不会告诉你怎么做,一切,都看你自己的计划安排——我只看结果!”
“若是新年之前太子不能登基为帝,老夫不能踏出这牢房,到时只怕老夫愿意给她解药,她也已活活痛死了。”
“所以,你的时间却是不多了,要怎么做,一切看你自己!”
安王果然是最狠毒的,他竟是什么都不做,也不安排,只看结果。
如此,到时起兵造反是楼樾做下的,一切的罪过都是楼樾犯下的,而他,只需要坐享其成!
那怕最后起兵叛变失败,要遭受五马分尸的也是楼樾,届时安王再暴出楼樾的真正身世,楼樾的起步叛变却是与他安王一点干系都没有。
所以,安王此算盘却是打得十拿九稳。
楼樾脸色覆上寒霜,咬牙冷冷道:“我可以依照父亲所说做好一切。可,父亲能给我什么保证?”
安王狡诈,他手中到底有没有解药却是楼樾最担心的。
“放心,她如今住在楼府,再过十日就会再次毒发,届时老夫会让人给她喂下半粒解药,你自会看到药到毒解的效果!”
“不过,老夫要提醒你一句,半粒解药只能解她一时之毒发,却不能解了她身体内所有的剧毒,若是你想让她活命,只能在新年前完成老夫给你的任务,拿到剩下的半粒解药——千万不要心存侥幸,老夫的毒药从没失手过的。”
楼樾冷冷笑道:“父亲放心,无需到年前,一个月的时间足矣!只希望父亲说到做到,届时我扶太子登上宝座,父亲如约拿出解药。”
安王桀桀阴笑道:“两条性命可以换下大庸的万里江山,这个买卖父亲自会愿意做的。如此,为父就在此静候你的佳音!”
离开牢房后,看着一脸严肃阴郁的楼樾,南山小声道:“爷,真的要做吗?”
起兵造反可不是小事,届时家国****,血流成河不说,成王败寇还是未知的定数。
若是输了,不但要经受千古骂名,还是被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侥幸胜了,却要违心扶持楼家的势力上台,如此,好不容易斗倒的楼皇后与安王却会东山再起,而这一次,他们却要永立不败之地。
而且,楼家坐拥天下后,又会放过曾经与他们为敌的楼樾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南山都想得到,楼樾自是想得到,他咬牙痛苦道:“为了流萤和孩子,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南山却道:“不,爷,咱们还有第二路可以走,那就是希望薛神医找出苏姑娘身上的解药,到时,爷就可以不再受安王的摆弄了!”
南山的话又给了楼樾一丝新的希望,他疲惫的叹息道:“但愿如此吧!”
这边,楼樾为了苏流萤所中剧毒而痛苦慌乱不已,而苏流萤却在连续两日身上没有再有剧痛发作后,渐渐的放下心来,于是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寻找被楼老夫人藏起来的安王府的骨灰坛上。
这几日,她天天呆在桂院里与楼老夫人一起吃住,还暗下走动了桂院里一些隐秘的地方,却是一点发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