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超市,顾澜生去了汽车维修工厂交轮胎定金,轮胎质量他很满意,从赫尔辛基到哥本哈根不成问题。
六点,餐桌摆上两份晚餐;七点半,两份晚餐依然完好无缺;八点,两份晚餐被丢进垃圾桶。
十点,顾澜生给约翰打了一通电话,询问他的客人有没有在之前收留她的那位留学生家里,又或者他的客人有没有和他的越南女友取得联系。
约翰给出的回答是没有。
没有?!
直到次日清晨,他的客人还是没有回来,而身为主人的他度过一个无眠之夜。
上午八点,顾澜生给汽车维修工厂打了一通电话,维修技师在他一再催促下答应下午到他车库来一趟。
车轮胎换好了,就意味可以让他的客人走了。
不,是滚蛋,有多远滚蛋多远。
那么不负责任的人,他不需要给她任何脸面。
下午两点半点,维修技师如约而至。
五点半,维修工人完成工作,拿着尾款离开。
夜幕降临,他的客人还是没任何消息,这让身为主人的他很恼火,觉得有必要警告他的客人。
于是,他把客人的行李箱扔进她的房车里,这就是他给以她的警告方式。
这个晚上,他的客人依然没有半点消息,他没再给约翰打电话。
周一到来。
周一延续了周末的好天气,他的自行车得以派上用场,顾澜生骑着自行车去上课,和往常一样去餐馆,去接孩子,把孩子交给学校老师,然后回家。
回家途中耽搁了会,一名花童非得拉他做买卖,无奈之下,他只能掏十七点五欧元买下那束玫瑰花,这让顾澜生比往常时间迟了数十分钟拿钥匙开门。
门是开着的。
门钥匙他一把,约翰一把,约翰那把钥匙最近暂时换了主人。
打开门,她就站在门口。
波浪卷换回成之前直长发,头发换回来了,石榴红毛衣也换回来了,怀里抱着沙发靠垫,眼巴巴瞅着他。
看来,她是意识到对于这个房主的主人来说,她是一名及其不负责任的客人。
没再去看她一眼,换了棉鞋,回房间搁包,再拿着花束来到厨房。
赫尔辛基这个时节花很贵,一支玫瑰三点五欧,把它们扔垃圾桶可惜了,再说了,这对花儿本身也不尊重。
公寓没有花瓶,顾澜生只能在厨房物色可以取代花瓶的物件,那抹身影跟随着他的脚步悄悄移动着。
顾澜生一直找不到可以搁放鲜花的物件,那抹身影如影随形。
在厨房兜了几圈,他听到她细细的声音在问着他“花是送给我的?玫瑰我并不是很喜欢。”
他的客人可真是……可真是脸皮厚。
凭什么?
抚额,视线直直射向一直跟着他的人,冷冷落在那张脸上。
这张脸脸色白得如门外的积雪,若大病初愈的人,脸上一丝丝血色也没有,顾澜生想起之前她说的话“我外婆,妈妈很年轻就离开了。”
分明,说那话时的语气悲伤满溢。
不受控制,花束往着她面前递,本能总是先于理智自尊。
“花真是送给我的?”她半垂着眼帘,眼睫毛微微抖动着。
“嗯。”从鼻腔里淡淡哼出。
她手指轻触花束蝴蝶结,小心翼翼接过,往前一步,身体稍微往前倾斜,没拿花束的手搭在他肩膀上,脸颊轻轻贴在他胸腔处。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个拥抱?
“顾澜生,你是一个好人。”低低嗓音贴着他的外套。
这是她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
顾澜生,你是一个好人,然后呢?直直站着。
“告诉你一个秘密,一年中我有三份之一的时间都在生气,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吗?一天分白天和黑夜,黑夜是睡眠时间,白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