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今天是近来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惠风和畅。
义诊刚结束,余淮坐在棚子里沉思:
其一,疫情的情况很复杂,症状已经初步归结为低烧不退,手脚无力,上吐下泻。
其二,对症的方子已经有了初步的定案,还需要调整剂量。
其三,用药后,要专人记录病人的情况,就算有一两例治愈的,也要继续记录,以防万一。
其四,摄政王到底知不知道摄政王妃来了兴华村,甚至还进了药房帮手?
显然,前三项需要验证的时间太长,而第四项的验证机会很快就到了。
江北宁也在沉思,看着药方,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但也说不上来。余淮不让江北宁给病患诊脉,虽说是为了江北宁的安全着想,但也十足十地封死了江北宁的下一步动作。毕竟连脉象都不看,怎么给人开药,就算有人敢喝,江北宁也不愿意拿人命开玩笑。
兴华村外。
驻守的士兵见秦沐风没带面纱,忙拿了副新的,递了过去。
“参见王爷。”
“嗯,加强巡防。”秦沐风下了马,接过面纱,拍了拍马脖子,而后像是回自己京都王府般自然
,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驻守的士兵有些迟疑,是他们家王爷下了令,没有令牌不能随意进出兴华村,可王爷没有拿令牌,也很随意的进了兴华村,那他们拦不拦?最要命的是,王爷一会儿要是想出来,那他们拦不拦?
秦沐风生得剑眉星目,战场上锻造的风骨显得他英武不凡,这样的人,即便带了面纱,可不论走在哪儿,都自然而然得成了众人仰望的存在。
余淮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叹了一口,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这会儿也来了。
“见过摄政王。情况特殊,大家都少接触为妙。还请摄政王体谅。”
秦沐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心下感动于摄政王深明大义的余淮,一抬头就见摄政王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心下一惊,暗道:难不成摄政王是打算是先抑后扬?先安抚住众人,再责问为什么他会让王妃涉险?
陈冲走了过来,见秦沐风默不作声地打量周围,手里还拿着一件鹅黄色的披风,心下了然,面上一乐,迎了上去,“王爷,王妃没在前边儿问诊,在后头药房盯着药罐子呢——”
“嗯。”秦沐风闻言毫不犹豫地朝着陈冲指着的方向走去。
余淮一愣,倒没想过秦沐风行为如此雷厉风行,看了陈冲一眼。陈冲一摊手,摇了摇头,意思是:余大人,您就别管了,咱摄政王就是专程找王妃来了。
药房里,十来个罐子都烧着火,药香弥漫。
“……”秦沐风缓了缓步子,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急切,可一早上看不见江北宁的委屈,却遮盖不住,从嘴里冲了出来,“宁儿。”
“嗯?”江北宁见这几个药罐子火候不差,也就放下心来,转过身,看向秦沐风。
秦沐风没再接话了,只是走了过去,拉着江北宁的手腕,轻轻摩挲。
“你怎么进来了?”江北宁心知是自己偷偷离开不对,对着不喜形于色的秦沐风,也存了些讨好的意味,任由他拉着,甚至还贴进了他半步。
“……你说呢?”
秦沐风心下惆怅,他一向聪慧的王妃居然在装傻?还是当他好糊弄?可不论哪种,他都不愿意去责怪江北宁。
“我想,王爷是来找我的。”江北宁接过秦沐风手里的披风,虽是问话,但俨然藏不住语气里的欣喜,“想我了?”
“想。哪怕分别片刻。”
在江北宁印象中,秦沐风就是英武不凡
的样子,目光如炬,身姿挺拔,难见他像此时一样露出有些委屈的眼神。
“好哦,”江北宁笑弯了眼眉,“下次不会了。”
“没有下次。”秦沐风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