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之下,回廊悠长,刚下过雨,一群粗使太监,跪在地上,拿小铲子去清理平台。
“可算是下了雨,这些日子真的太燥了。”
“可不是嘛,不过这雨来的也太突然了,可以说是天降异象了。”
“就你胸无点墨还卖弄,怕是不知道天降异象是什么意思吧?”
“怎么能不知道呢?天降异象,必有大事发生。近来最大的事,就是咱们皇上病重了,明明之前都快好了的,怎么突然就……”
“住口!你简直胆大包天,万不能再说了!咱们做奴才的,尽好本分就行。”
两个小太监都能凭借感觉察觉到近来的异样,更何况朝廷上的那群人精?
早朝,一张空荡荡的龙椅,一群人心思各异。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太监嗓音依旧轻柔,但却中气十足。
秦墨深作为太子,坐在龙椅下一节阶梯的书案上,看着鱼贯而入的朝臣,撇了撇嘴角。
“臣斗胆,想见皇上。”忠义之士上前一步,声音震耳发聩。
“父皇身体抱恙,近日来情况更是急转直下,”秦墨深低垂眼眉,思考这
人是谁。
“皇上洪福齐天,又正当壮年,想来必能转危为安。”朝臣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想后路,毕竟良禽择木而栖。
秦墨深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毕竟几句似是而非的引导,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诸位大人有心了。待到同诸位大臣商讨完国家大事,本殿下便要去父皇塌前侍奉。”
“太子孝悌,温良恭谦,皇上若是在这儿,必然欣慰。”
“是啊……”
有臣子这么一说,众人心下了然。
看来他们的皇帝要不行了,而且似乎嘱意让太子继位。
秦墨深作为太子,除了私生活有些不太检点外,并无大错,又是元皇后所出,嫡系正统,父死子继,倒是名正言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是要将太子不日就要登基的事坐实。
即便风评一边倒,但朝中拥护二皇子的人也不少,均是暗暗盘算着要怎么使绊子,拖住太子登基。
“日前,边塞传来摄政王重伤的消息,想来等战局稳定些,就该启程回京了。届时必能同太子殿下一同分担政务。”
秦墨深按下眼底
的不屑,只觉得二皇子派系的人,倒是会算计。
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传入后宫,江北宁仅是通过暗卫传递来的消息,就大约捋顺了事情。
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兄弟阋墙,而今边塞安定,可以内斗。且看太子派系,二皇子派系,摄政王派系谁能成功问鼎。
御药房里。
江北宁忙着煎药,等换班的时候,混进太监的队伍里,又去给皇帝请脉。
不多时,江北宁切换了身份,进了皇帝寝宫。
“大抵就是这样,所以皇上您只要继续装作中毒的样子就好。”
“朕知道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皇帝的状态好了很多,不像以前病怏怏的,虽然面有菜色,但却能感受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您,还好吗?”江北宁手脚利索,一边收拾药碗,一边小心观察这个皇帝的脸色。
“有你照顾,朕没什么不好。”
皇帝面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竟像是发呆?
当然,江北宁是不敢真的以为他们的皇上是在发呆。
谁会小瞧一位曾有军功在身的帝王呢?
皇帝
年幼登基,从几个兄弟手下拼杀出来。早年韬光养晦,即便被骂难堪大用,依旧隐忍不发,后来在争权之中,步步为营,直到彻底掌权,杀伐决断,意气方遒。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百姓,优待肱股之臣,对有归顺之意的也不曾苛责。怎么看,不都是一个简单的人。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