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有心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江北宁此时若要歪缠,只能是撕破脸皮还讨不到好。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如今还不是时候,今日这茬只能是顺势放过去了。
这一笔账她且记下了,改日再算总账!
江北宁咬唇委屈的看向江暮,脸上的眼泪还没干,眼里已蓄了一汪,只是她眼眸轻颤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江暮看得有些不忍,但又有点不耐烦。
却见江北宁很快收回目光,垂头冲他行了一礼:“女儿谨记爹爹教诲。”
方才隐忍着的泪水也随之落下,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砸在地上。
这不是她要原谅的,只是听爹爹的话而已。
这样乖巧懂事又受尽委屈的女儿,任谁见了都要心疼几分,江暮心里软了软,想着稍后再寻些玩意儿补偿她就是。
江北宁用手抹了一下眼泪,故做坚强的看向柳姨娘,道:“姨娘不过听了外面的流言,爹爹又让我不要计较了,我便是再不敢有半分怨怼,如此就当原谅了姨娘罢!只盼姨娘日后勿要再这般,我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早早失了亲娘,若是这流言再多来几次,只怕是要诛杀我心,我……”
再多的她也说不下去了,本就是故作坚强,说到这里已是哽咽了起来。
缓了一会,她又转头看向江暮,张了张嘴却只唤出一声:“爹爹……”
她受了委屈,但她还是要懂事听话,放过令她受委屈之人。
她都做得这般好了,江暮总该看在眼里吧?
江暮果真就被她看得心里升起几分愧疚,只是碍于外人外场,有什么话也不好说。
秦沐风忽然冷笑一声:“相爷这便要息事宁人了?”
啊?要不然呢?
江暮心里一跳,便听秦沐风道:“本王倒是对流言很是好奇,姨娘既听来几句,不如再说与本王听听?”
锐利的眼神扫向柳姨娘,让她想置身事外都不行。
很显然,秦沐风对方才的处理结果并不满意。
江暮哪里还敢让柳姨娘说话,转头便是一声怒喝:“无知妇人,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请母亲赶紧命人将她拖走!”
袁老夫人方才好不容易才把祸端甩了出去,这时候哪里还肯掺合?
当即抬手捂住了脑袋,皱眉呻吟道:“你们这一天天的吵得我头疼,人老了便是这般不中用了,且随你们如何吧,我要回去
歇着缓缓了,哎哟……”
忙有丫鬟上前扶了袁老夫人,径直就走了,摆明了是不再想掺合此事。
她都一把年纪了,真犯不着得罪摄政王。
这一堆烂摊子,又甩在了江暮身上。
他是看出来了,此事摄政王并不想善罢甘休,也不知要如何处置了柳姨娘才会满意。然柳姨娘到底跟他同床共枕几十年,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就这么舍弃了也有些不舍。
江暮越想心里越发烦躁,这是在相府,摄政王竟来掺合他的家事,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
“宁儿,你……”
江暮看向江北宁,不停的冲她使眼色,想让她从中斡旋一二。
“爹爹。”江北宁倒是应了,但只是乖巧的回了一句,而后也不多话。
她向来就是这样不多言的性子,只是乖巧听话,受了委屈也从来不说,想什么也从来都不提。
所以,现在想让她做什么,她也只当没看懂。
秦沐风看着一家人推来推去,眸色更冷了:“丞相可知污蔑中伤皇族该当何罪?”
“当以大不敬之罪,诛九族。”
江暮心里一冷,额头上不由冒出了些冷汗。
如今摄政
王大权在握,这还真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
况且这罪名都不算是莫须有,而是……江暮不由看向柳姨娘,心一狠便道:“你这糊涂的,都从外头听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