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常年在外征战的千户,只要不是左撇子,无论是使用刀,剑,还是长枪。都会在右手的虎口上,留下厚厚的一层老茧。
而肖尘眼睛余光所触及的地方,正是那下人右手上的虎口。
再说了,作为一名管家,在所有的下人之中,就是权利最大之人。而刚才,张管家说“放在桌上”的时候,两人居然不吭一声。即便是哑巴,也不可能恰巧两人都是哑巴。
就算是为了保密,欧阳家族的人,将所有的工匠连同这里的下人,都割掉了舌头,那这虎口的老茧又怎么解释?
肖尘拿着一块易水砚,似乎对品相很是满意一样,脸上挂着笑容。
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在二人的脸上扫着,希望从二人的脸上,可以找到和欧阳肖克的长相,有点相似的地方。
只是,二人退至一边,低着头,大棉帽子又压得很低,整个脸庞却是无法看清。
“单看品相还是不错。”肖尘笑着,将手中的易水砚放回了桌面。
“咱们易州城,也就是我这里,可以做出这么好品相的易水砚了。”听见肖尘夸奖,张管家脸上带着笑容,自豪的说道。
肖尘嘴角轻轻上扬,胳膊往前一伸,稍微用力。桌面上所有摆放整齐的易水砚,一个不留的被推到了地上。
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十枚品相上乘的易水砚掉落在那坚硬的青石地板上,变成了一块块碎石,散落一地。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张管家,面容立刻板了起来。
两名强壮的下人,更是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步,似乎就要动手。
然而,段天明早已上前一步,挡在了肖尘面前。“哗拉”一声,手中的佩刀就抽出了一半。
那将肖尘二人带来的小二,此刻早已经吓得脸色发青,浑身哆嗦。
刚才还想着,今日可能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纳入囊中。谁知道一转眼,他们竟然兵刃相见。
张管家一抬手,挡住了两名下人:“肖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即便是京城的权宦世家,但他们终究只有两个人。今日若是翻脸,自己不介意将他们的人头留下。
看着众人紧张的样子,肖尘端起桌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嘴角动了几下,“噗”的一声吐出一片茶叶。
“张管家,还真是拿我当外人对待啊。不安排座位也就算了,这不知道放了几年的陈茶,居然也好意思拿出来招待客人?”盯着一脸凶狠的张管家,肖尘又喝了一口,漱了漱口,“噗”的一声,将嘴里的茶水全部吐在了地上。
“茶是陈了点,可这些易水砚,在外面怎么说也值个百十两银子,公子就这么的随手打碎,我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张管家放下胳膊,上前一步,双眼直视肖尘。
那种气势,似乎肖尘不给自己个满意的交代,马上就要动手一般。
似乎并没有看见对方那充满着威胁的目光,肖尘闭上眼睛,轻轻的摇着脖子。
“天明。”
“在。”段天明将腰间的佩刀插回了刀鞘,高声应道。
“给张管家赔一百两银子。”闭着眼睛,肖尘轻轻的说到。
“是。”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段天明从腰间拿出两个五十两的大元宝,“啪”的一声就放在了桌上。
双手在椅背上一撑,肖尘站了起来:“这几块易水砚单单从品相上看,还算过得去。但我要送的人,都是以使用居多,品相倒是不太重要。将这几枚砚台摔碎,我也不过是想看看,这砚石的品质是否能过关。既然张管家不愿意我检查砚石的品质,那我们的这个生意看来是做不成了。告辞。”
话音一落,肖尘就要向门外走去。
看着肖尘将一百两银子就这么随手挥霍了,再想想之前他和自己说,要五百枚易水砚的随意口气,张管家那会让这个大财神就这么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