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风赶着一辆马车,快速的进入了东厂大牢的院子。
马车上,是一具发配到边疆,半道上病重死去的中年人尸体。
披头散发,看不清相貌。不过那身材却是与刚刚离开的旁听书院院长曹正极度的相似。
马车直接到了之前关押曹正的牢房门口,大牢役长杜少勤一脸不解的看着马车上的柳如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帮我搭把手。”说话间,柳如风跳下马车,朝着杜少勤喊了一声,朝着马车后方走去。
“车上拉的什么?”虽然疑惑,杜少勤依旧紧跟着对方。
“尸体。帮我抬进牢房。”掀开马车上面的布帘子,抓着双脚,柳如风一把就将尸体拉出了大半。
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杜少勤还是上前,扶着尸体的上半身,抬进了牢房中。
几下拔掉尸体上原有的衣物,又拿起曹正换下来的那件破烂不堪的蓝色长衫给尸体套上,柳如风方才拍了拍手,让门外的校尉,将马车赶走。
杜少勤这才明白过来,柳如风是怕,万一有人留意了人犯的人数,这具尸体刚好解除疑惑。
“咱东厂的事情,没人过问的,除了皇上。”杜少勤道。
“以前是没人过问,现在不一一样了。皇上给锦衣卫安排了一名对东厂不太友好的指挥同知,意思很是明确。不管他人如何,我们要做到上下没有遗漏。”拿起尸体上换下来的衣物,柳如风直接用墙壁上的油灯点燃,任其在地上缓缓燃烧起来。
“你一直跟着肖尘,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变化?我怎么感觉他这次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情绪不对,似乎有着什么很重的心事,又不愿意和我们说?”看着地上那一点点燃尽的衣物,杜少勤小声问道。
“从离开固安,去往保定城的路上,我就能感觉出来他有心事。问了几次,他总是不说。他说,彻底弄明白之后,会告诉我们。之后忙着办案,我也就没再多问。”一脚将地上的灰烬踢散,柳如风抬头:“天亮之后将这具尸体埋了,对外就说人犯自尽而亡。”
“明白。”杜少勤用力的点点头。
旁边的牢房里,肖尘静静的坐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一脸茫然的盯着地面。
此刻,他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师父“老家伙”给自己做饭吃的情景。
看着肖尘的这个样子,对面站立的廖向河轻轻的摇了摇头,一脸的苦涩。
搁在平常人,若是知道,处处针对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师父,心里会有多痛苦?
更何况,这是一个没有父母,自幼孤苦长大,已经将师父当做了父母的孩子。
自己这些人,留在这个世上的使命,虽然都是和这个“孩子”有关,可整个事情走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虽然大家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如今的这种相互对峙结局,一时间竟还真的难以收场。
“其实,我们原本都是同一阵营。只不过,后来有些事情事发突然,迫不得已他才离开了你。而你,阴差阳错便进入了对方的阵营。这么多年,我们坚守着自己的初衷,一步步的完成着自己的使命,但对于如何面对你,如何将你重新拉回来,却也是绞尽脑汁。”廖向河满脸苦涩的道。
“走?那也可以带着我一起走啊。为什么要等我彻底融入了朝廷,他才百般设计,让朝廷为难我,和我决裂?就是想让我对朝廷失望至极,重新选择相信他,和他一起反对朝廷。还是说,我进入东厂,原本就是他一手谋划好的,只希望我在朝廷有一定的声望,他好借用?我是什么,我就是一颗没有任何感情的棋子么?”肖尘的声音不高,可每一句都责问着廖向河的内心。
自始至终,肖尘口中的指责都很明确,就是“他”。
廖向河明白,“他”在肖尘心目中的地位,曾经是多么的崇高。然而现在,这种巨大的落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