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墙上的油灯忽闪着,将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长。
看着肖尘,曹正的喉咙涌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住了要说的话语。
“原本,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情,现在看来,说了和没说的效果一样,那就不说了。”曹正淡淡的道。
“嗯。”肖尘点点头,“有些话,不说更好。不过呢,我倒是有一些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
“有一个叫做杨村的小山村,曾经被你们羁押太子的这些人临时当做落脚点。村子里,男女老幼全被杀害。这便是我不问原因,当场杀了那批习武之人的原因。回去告诉你们那位武功高强的老者,约束好自己的手下,别在做出一些伤害百姓的事情。我已经准备了三百支火器,只要他在京城再次出现,我一定将他打成马蜂窝。”
肖尘淡淡的道。
“你要放我走?”摇着头,曹正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刚才还要给自己去保定城,买那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怎么一转眼,又要放自己走?
“不放你走,怎么传话给他?告诉他,我不想和他直面相对,让他收手,离开。”肖尘一脸认真的道。
“我只能传话,我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嗯,你传话就行。”
牢房铁门缓缓打开,曹正刚刚准备走出,身后传来肖尘的声音:“等一下。”
“怎么,后悔放我走?”曹正淡淡一笑道。
“看看你这身衣服,还有脸上的伤口,即便是出了东厂大牢的大门,又能够走多远?东厂放了你,你这样,能躲过锦衣卫的眼线?能过得了其他禁军的盘查?”肖尘看向门口有些诧异的杜少勤,“弄一身干净的布衣来,顺便端一盆温水。”
虽然不明白肖尘为何要这样做,但对于肖尘的话语,东厂的人都是无条件的服从。
“好,我马上去准备。”杜少勤点点头,将手中那血淋淋的长鞭往腰间一别,匆匆离去。
柳如风从墙角站了起来:“要放他走?”
“嗯。”
“我去刑部借一具尸体过来。”柳如风也匆匆而去。
站在牢房门口的曹正不禁一愣:“这些都是你的亲信?”
“东厂没有亲信,只有兄弟。”肖尘淡淡的道。
看着曹正换了衣服,又清洗了脸上的伤口,肖尘将他送到了东厂大门之外。
看着那道消失在大街上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人已经走远了,应该可以安全离开。柳千户还没回来,去我的房间喝碗烧酒?”身后的杜少勤低声说道。
“今天就不喝酒了,我去廖向河的牢房看看,你让人打开门锁。”
迟疑了一下,杜少勤道:“好。”
这次保定府找到太子回来之后,杜少勤隐隐的感觉到肖尘好像有了一些和往常不一样的变化,似乎有一种心事,笼罩在心头。
打开牢房大门的那一刻,廖向河静静的站在自己的小床边,那别在腰间空落落的袖子,再也找不到往日执掌北镇抚司,掌管诏狱,主宰百官性命的那种气势。
暖洋洋的笑容,似乎邻家大叔一般,等待着晚归的孩子。
“你在等我?”站在门口,肖尘小声问道。
“我每天都在等你。”廖向河的回答,颇有深意。
“今天走的匆忙,我没带酒壶。”
“没关系,我这里有。”说着,廖向河弯下身子,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看起来很是陈旧的酒坛子,“大牢里面的人很照顾我,知道我爱喝酒,特地送了一摊子陈年烧酒给我。”
看着那酒坛子上完好如初的泥封,肖尘淡淡的道:“怎么还没有拆封。”
“失去一只手,不好拆。”廖向河说着,举起酒坛子,朝着肖尘一递。
也不说话,肖尘双手接过酒坛子,右手轻轻一磕,那陈年的泥封便碎落一地。
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