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块,其余都分到了她和姐姐的盘中。
... ...
思及此,沈宁眼眶一热。
这些事情,在时光里离得越远,她记得越清楚。
那时候的苦她都不记得了,偏偏有关他的这些小事,三年间总是浮现在脑海里。
她不知为何,也想让自己不要再多想,毕竟他都向前看,把那些过去放下抛掉了。
可他既然我忘了,又说这样的话做什么?
沈宁微微侧过了头去,不再看他一眼。
“我不喜欢吃鲫鱼,江南江北的都一样。”
这话更硬了。
话音落地,周遭就静了下来,气氛凝滞了似得。
密不透风的闷窒气氛里,他声音极轻地问了一句。
“姑娘真不喜欢?”
“真不喜欢。”沈宁绷着一张小脸。
但她这么说了,又稍感心虚地从眼角偷看了他一眼。
夕照的日头越发坠落进了地平线,照在他脸上的金光亦淡了下去。
“哦。”
他只道了一个音,将递过来无人问津的鲫鱼收了回去。
他真收回去了... ...沈宁忽的心慌了一下。
恰此时,傅源拿着一条刚考好的、如他的脸一样大的鲤鱼小跑过来,匆促拿起盘子,啪叽一下放了过去。
他径直就要把那装了鲤鱼的盘子往沈宁脸前推,但推到一半又羞怯了一下,住了手。
傅源清了一下嗓子,“宁姑娘饿了吧?尝尝这大鲤鱼?”
随着他的话音,项寓亦目光落了过来,但他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静静立在那儿。
沈宁在两双目光的注视下,手下微紧,不好意思地看了傅源一眼。
“多谢傅六爷,我想先尝尝那条鲫鱼。”
说完,发现有人瞧了她一眼。
傅源可就免不了失落,但一条鱼而已,他没有当做一回事,连声道好,“那姑娘过会再尝尝我的大鲤鱼!”
“嗯,好。”
得了沈宁的回应,傅源便飞也似地又回去继续烤鱼了。
竹桌边再次只剩下了沈宁和项寓两人。
姑娘已经妥协了,当下也只是不乐地抿着嘴,但还是伸手去端了被项寓放了鲫鱼的那盘子。
可她手还没触及,他就出了声。
“等等。”
等等?他又不给她了吗?
沈宁一下子就窘到怒了起来,正要问他到底是何意。
她都要他的鱼了,他又不给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甚至想要姐姐来给她评理!
可他双手各执一双筷子,动作娴熟地剥起了鱼刺。
沈宁恍惚了一下,质问的话逗留在了口中,又被她含化无影。
而他已将拨过刺的那条鲫鱼,推到了她脸前。
小姑娘怔怔看着那条肉都分割好了的鱼,一时没有动。
可夕阳渐落的江水船上,四下里却突然亮了起来,周遭逐渐漫过来的黑暗,瞬息间被驱逐在外。
沈宁睁大了眼睛。
一旁,他抬手将刚刚点燃的明灯,挂到了船檐下面。
他身姿比从前更加高挺,不用竹竿,就这么抬手就挂了上去。
方家姐妹刚好走过来,妹妹一不留神踩到了姐姐的裙摆,两姐妹都险些摔倒。
两人都心有余悸,刚要叫人过来掌灯,就看到项寓抬手挂上了明灯。
他转头,看到两人发愣瞧着自己,只跟两人点了点头,就去了烤架旁边。
两姐妹脚步顿住好几息,才回了神似的到了竹桌旁。
“啊... ...项公子好细心好温柔啊... ...”
“是啊... ...”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出神。
沈宁也在这时出了神。
温柔?
这个词也能用在躁猫似得项寓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