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哦”了一声,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地问:“主人,家中来人了吗?为什么山下来的那些侍卫,我们一个都不认得?”
听到疾风说起此事,细雨也跟着发出了质疑:“是啊,主人,您要去淮南郡,家中知道吗?是不是要递信说一声?”
他们心中对马文才对外说的借口将信将疑,且不说淮南郡里马文才祖母的田产虽然不少,但马家原本就不靠田地经营公中,马文才没必要冒险去一趟浮山堰。
就说家中真的知道他要去浮山堰,以主母对他重视的性子,哪怕田全淹了都不会让他去的,更别说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们别管,我自有理由。这一路上你们就跟好我,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别多问就是。”
马文才知道风雨雷电只效忠于自己,问这些问题只是担心他的安全,所以也不怕他们跟他娘“告状”,只随口解释着。
“等我们出发了,我自然会写信回去说明原委的,沿途也会捎信回去报平安。”
他这话几乎就是告诸几人那些人确实不是家中的人,风雨雷电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却只能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没敢开口劝什么。
他们这主人从小就有主见又主意大,他做出的决定即便是太守都很少反对,当初不去国子学来什么会稽学馆,所有人都觉得马文才疯了,太守连原因都没问,就开始为他写荐书、安排妥当入学的事情。
他们四个,只能做好该做的事情。
贺馆主早上也已经“回”了馆,一回来就急急忙忙召马文才过去,许多人都猜测是跟去浮山堰有关,所以那些送信的才能在马文才去贺革小院的路上“堵”他。
在一路不知道打发了多少明里暗里打探消息、请他捎带东西、想要问问是不是知道去浮山堰有什么好处的各色人等后,马文才终于“顺利”的到达了贺革的院子。
但这时的他,早已经被一路过来各种莫名其妙的状况弄得心烦气躁,随时都能发火了。
等他到了地方,贺革的两个书童若愚和若拙早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他来了忙不迭地上前:
“马公子,你总算是来了,馆主等了你多时。你等等,我这就去通报。”
“通报,不如我直接……”
他还没说完,若拙已经腿脚极快地奔入了院中,哪里有一点“拙”的样子?
没一会儿,贺革已经换了外出的衣服跟着若拙出来,见到马文才来了也不多解释,丢下一句“跟我走”,引着马文才就往隔壁而去。
隔壁住着褚向和徐之敬这两位跟在贺革门下读书的士生,褚向是因为长得太好性子又内向,不愿住在学舍里,徐之敬则是不想和庶人混居,两人都单独占着一个客院。
“徐家早上送了信来,送信的使者被徐之敬赶出去了,那信使无奈之下只能找到我,求我设法让徐之敬前往梁郡。”贺革头痛道:“我原本想要你跟着子云先生,越不显眼越好,可哪里想着这么巧,所有事情都撞到一起去了。”
“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文才惊讶极了:“梁郡就在水灾中心,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徐家为何要让徐兄前往梁郡?”
风雨雷电听到他去淮南郡都不安成那样,这淮南郡离出事的浮山堰还有一段距离,梁郡就几乎已经在寿阳脚下了,就算没什么事,被魏国人抓到也不是开玩笑的!
徐家疯了吗?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信我没看,只听徐家来人说,浮山堰地区有人发现瘟疫,上报给当地官府却再无音讯,所以求助到丹阳徐家去了。”
贺革叹气:“那信使为送信跑的人都虚脱了,一条命去了半条,我哪里能敷衍,可又召了你来,不好把你丢在那里,所以等着你来。你要有什么法子劝劝徐之敬,也是救命的功德,哎……”
如果出现瘟疫的地方是梁郡,那就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