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天秋晓,雨后清晨淡淡秋烟萦绕,爬上篱笆的朝颜花尽绽朱红。旧窗棂上寒霜凄凄,屋内床帐低垂隐隐传出如泣如诉的哀哀呓语。
穆南风倏而转醒,低头看向不知何时被她揽入怀中的美人,她似是仍在梦中,口中喃喃唤着“娘亲”。
怀中美人身上的温度异样的高,还伴随着微微颤栗,穆南风勾起她的小脸,只见她娇嫩的脸上浅浮着潮红,似是美人醉酒,卷黑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湿润的泪珠,如同风中摇摆的孤灯。
穆南风抵住她的额头,明显感到她偏高的体温和她鼻尖灼热的呼吸。
应是染了风寒,穆南风不敢大意,马上将美人凌乱的衣襟掩好,又用被褥将美人裹得严实。她披衣而起,来不及挽发,从雕花红漆匣子中取了银子便匆匆而去。
清晨的花楼十分静谧,各房里的姑娘和恩客睡得正沉,便是伺候的婢女仆从也都刚睡下不久。
穆南风找到当值守门的人,给了他们银子央托速速请个郎中来。
守门人见她给的银两颇多,也不在意一大清早被人使唤了,道了声姑娘放心,便揣了银子就去请郎中。
穆南风去膳房换了一壶热茶,又提了一桶冷水回房。
穆南风将美人半抱着唤醒,美人颤巍巍睁开美眸神情迷离,她的头倚在穆南风肩头嗫嚅着唤了一声“姐姐”。
穆南风嗯了一声,执起茶盏送到她唇边,她唇色微白有些干裂,让人看着心疼,“喝些水,已去请了郎中。”
花含露感觉喉咙比昨日更痛,声音也嘶哑的厉害,她顺着穆南风的手轻啜几口茶水,之后便偏头不再喝。
穆南风放下茶盏,又扶着美人躺好。美人见她转身要走,便抬手勾住她纤长的手指挽留,水汪汪的美眸凄凄哀哀看向她。
穆南风心中像是有滴晨露从青翠的荷叶中滑落,漾起一圈圈涟漪扰乱平静的湖面。
“你身上热,取些冷水擦拭降温。”穆南风反握住她圆润细致的手指,将她纤细的手臂掩在被褥之下。
穆南风撩起床帐挂在木勾上,视野开阔了许多,美人躺在床褥间目光柔柔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穆南风先浸湿一块帕子为美人擦拭额间鬓角的香汗,花含露看到她指尖被冷水冻得发红,眸中又是一酸。
穆南风以为她因病难受,便安慰道:“等吃了郎中的药,身子会舒服些。”
穆南风将帕子洗了洗覆在美人的额上,又另取了帕子擦拭美人的手心脚心。美人的脚雪白纤小,冰凉的帕子触碰脚心使得花含露娇唇轻呼,想要躲开却被穆南风握住。
“忍一忍。”
美人贝齿咬着娇唇,忍着羞意待她擦拭完后更是双脚发软,眸中氤氲之色更浓。
不多时,守门人带着郎中来敲门,穆南风用被褥将美人包裹住又放下床帐。
这位郎中穆南风见过,是之前她请来给吉祥的娘看病的郎中,听楼中人说他医术不错只是诊金昂贵,一般的姑娘请不起。
原本愿意来花楼中看诊的郎中就很少,再加上诊金昂贵,楼中普通的姑娘得病后只能忍着,或是胡乱抓几服药吃,侥幸好了便好,若是病情严重的只能等死,楼中的老鸨是没有善心拿出闲钱给她们看病的。
郎中坐在床边请了脉,又看了病人的舌苔症状,穆南风提醒郎中病人身上有伤在用药。
郎中看了伤药后言说无碍,取了纸笔写方子,“柴胡、干草、半夏,再添两位药材,五升水煮三升,分三服。老夫回去后派小童送药材来。”
穆南风谢过,又另取了银两给郎中,“烦请郎中使贵徒另买些蜜饯果子来。”
郎中收了银子,点头应下。
膳房中不许煎药,穆南风便使银子买了无烟炭在屋中煎药。药气苦涩,煎好后浓汁一碗,花含露蹙眉喝了几口便面露难色。
穆南风取了蜜饯递到美人唇边,“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