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昏了头脑一样被欲望裹挟着,只知道索求着她,而她回应着他,声音却始终冷静,温柔地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那时他不懂,此刻却忽然懂了。
不想把事情弄得复杂——因为在她心里,与他只是一场露水姻缘。
这样就很好——因为分别后可以各回各位,彼此不相打扰。
她就是这样想的么?
他回京城,她留在这里,他再也无法关涉她的生活,她却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勾搭哪个男人就勾搭哪个男人,就像之前那铁匠一样,也能想跟谁合作卖画就能跟谁合作,就像之前与悦心堂合作一样。
圆圆的猫儿眼睁到最大,呆愣愣地看着她的睡容,然而除了安详,什么也看不出。
阿圆又愣了许久。
他的身体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目光拂过她身上每一寸皮肤,直看得眼睛发疼,才强忍着将视线转移,漫无目的地在画室里逡巡着。
直到忽然定格在一张字画上。
那是张普通的山水画,只是山形水势跳脱肆意,颇有灵性,而山水只占了画幅的一小半,另一半却是留白处的一首山水诗。
诗也不是重点,而是写诗的字。
那字写地飞扬跳脱,潇洒肆意,恰与那水墨山水相呼应张,字画浑然如一体。
阿圆一眼就看出,那字是临的《登临贴》,笔形走势乃至笔意,与那人当年的字,都有七八分相似。
他小心抽出压在甄珠脖颈间的手臂,悄悄地站起身,凑近了去看那画,果然越近,便越能看出那字里行间,十分浓重的模仿《登临贴》的痕迹。
他回头看了还在安睡的甄珠一眼,踌躇了一下,随即悄悄在画室里翻找起来。
没过多久,便在书案角落里找到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