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懿不知道,但到了此刻,却意外的不想去探究自己的真心,毕竟如今府里多了个人,还是个在太后面前说要入赘的亡国太子。
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接受一个人。
徐铂臻他...
苏懿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揣摩起他的所作所为来。
正常人若是遭遇了他所经历的一切,鲜少能够如同徐铂臻如今这样,坦然又沉默。
杀父之仇,亡国之恨。
徐铂臻好像是忘记了一般,每日里做多喝喝酒,寻寻乐子。
当然,苏懿也曾怀疑过,他这是爱惜自己的羽毛,想着卧薪尝胆好重新来过。
但是她在徐铂臻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仇恨,他与任何人的交往都极尽妥帖,左右逢源,就连身边看守他的守卫,也能与他谈笑风生说上两句。
如果不了解他的身世背景,初次见到徐铂臻的人,总会赞许道,说他是个温驯有礼的谦谦公子。
可一旦知道他经历过的一切,每个人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徐铂臻的坦然是假装的,那他的心思该有多深沉?
但让人讽刺的是,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徐铂臻的真实意图,一个亡国太子,手中无权无势,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呢?
梁国人的这种蔑视一切的态度,给了徐铂臻恰到好处的生存空间。
他在梁国虽然是人质,但却没有人真正的把他当做人质来看,他们会鄙薄的拍拍徐铂臻的肩膀,告诉他今日午膳吃什么,或者下了值拎上一壶酒,几个小菜,与其谈天说地,八卦着他做太子的时候,宫中的秘闻。
用这些事儿来换酒喝,徐铂臻乐意之至。
但苏懿从来不这样。
她对徐铂臻似乎是带着怜悯的,故此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常常觉着只要他不触犯到她的底线,苏懿就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
徐铂臻长的很好看,他的鼻梁翘挺,唇瓣单薄,眼睛大而有神,不似谢无稽那样,看人的时候总是恹恹的。
除了极少数时候,徐铂臻都鲜少生气,即便是真的气了,又会很快的自洽。
他似乎有一种天然的魔力,可以将那些烦心事都抛诸脑后,以至于,苏懿觉着他这个人像极了两面派。
但正如苏懿的第六感所描述的那样,徐铂臻这个人并非看起来那样岁月静好。
她总觉着这个人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表面风平浪静,内里狂风骇浪。
苏子皓不禁拍了拍苏懿的肩膀,示意她道:“你倒动作快,昨儿刚应了人家,今日便留在府中了。”
苏懿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哥,我要说他是自己跑来的,你信吗?”
苏子皓歪头得意的戳了戳苏懿的腮,笑道:“自然是。。。”
话没说完,苏懿就恼了,苏子皓急忙转圜了话头,说起了那塞吉坝。
“咳,你昨儿扔了个这么个差事在我头上,我现在是毫无头绪,今儿过来就是找你商议,这坝怎么修,何时修,让谁修?”
说到正事,苏懿立刻正襟危坐,也不看院子里恼人的家伙了,蹙眉慎重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太子爷为何那么痛快的将银子交给我。”
说罢,苏懿压低声音,明显是有了头绪:“哥,你记不记得从前在鸡鸣山的时候,谢无稽曾经押回了一个人,说是从前卷走了太子爷的家当,你可还记得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苏子皓咬了咬腮,眼中亦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色:“怎么,你怀疑那人没死?”
苏懿急忙解释道:“死不死,我不知道,但假如一个人拿走了太子爷那么多的家产,又和奸诈狡猾的兄弟待在一起那么久,焉能不露出任何马脚?我怀疑,那些宝藏压根就不在他的手里,至于在那里,我现在还不确定,但说不定跟塞吉坝有关系。”
苏子皓似乎也意识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