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各种花草树木相映成趣,倒比燕京城中商贾的家庭还要风雅上几分。
而院中的一座亭子下,正有一中年正在抚琴,琴声优雅,丝毫没有受到被禁制的影响。
谢无稽拾步而上,距离老远的距离时,就开始抱拳行礼。
苏懿跟着福了一福,而后站在他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今日又送了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来?”
琴声停止,中年男人抬眸问话,语气娇隽,并无身陷牢狱的慌张。
谢无稽急忙又抱了抱拳:“长公主相请,此乃靖安侯之女苏懿,有要事拜访贵人。”
苏懿讶异的看了谢无稽一眼,原来众人虽然毕恭毕敬的对着眼前的人,却也知道,如今这人并无太子爷的身份。
称作贵人?
思及此,苏懿也福了一福,轻声慢语道:“奴乃靖安侯之女,楚阳县主苏懿,见过贵人。”
说罢,往前走了一步,而后弓着身子并未直接起身,直到对面传来了平身的命令,苏懿才缓缓的站直了身子,直面眼前她想要说服的对象。
废太子说是约莫小四十,但不知是不是并未操心政务的关系,看起来要比常人年轻些。
他为人儒雅,气质不凡,只是眉宇中多有忧虑之色,想来虽然住在宗人府并未受苦,到底不得自由。
“寻我何事?小娘子只怕寻错了人,空走一遭了。”
苏懿望了一眼谢无稽,犹豫着不肯说话,废太子立刻明白,嘱咐谢无稽往后退了十步。
这样的距离,苏懿若是低声说话,谢无稽就只能听个大概,但又能在关键的时候立刻出手,防止有人暗杀废太子。
见人走的远了些,苏懿这才重拾了笑容,对着废太子道:“贵人可知,如今的燕京正在流传着什么稀奇事?”
废太子姓屠名萧,乃是当今圣上的长子,据说是当今圣上与原配皇后所生,后来原配皇后病死,今上并未续弦,如今宠幸的只有几个贵妃。
膝下皇子多数,成才者不计其数,若非屠萧在大义上有瑕疵,如今只怕已然是皇位的不二人选。
“不晓得,莫不是说,我要出了这劳什子地方,重新做回太子吗?”
说罢又摇摇头道:“不妙,这清闲地方,我还没住够,不想出去。”
说这话,屠萧端起面前的杯盏,抿了口茶水,慢悠悠的细数道来:“从前觉着这地方如狼似虎,如今住的久了,倒也心安,比做什么劳什子太子来的痛快。”
苏懿尴尬一笑。
这与她想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废太子当初是弑君不成,才被贬的吗?
怎么如今瞧着,倒好像是自己愿意来的?
“贵人不想出去?”
苏懿想了想又道:“那又何必在燕京散步要复辟的消息,岂不多此一举?”
屠萧不禁轻松一笑:“那不过是底下人的一厢情愿罢了,我能不能出去,岂是几个黄口小儿传播几句谎言,就能作数的?”
说到这儿,苏懿突然反应过来,这废太子即便身份尴尬,却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儿,这会儿,是对着她提了戒心呢!
有戒心就好办了,总好过别人说啥是啥,倒显得她找错了地方,想错了人。
“贵人说的是,故此,苏懿今日前来,是想跟您做一笔交易,若交易成了,您出去与否都受益,若不成,苏懿只当今日没有来过,话随风飘散,各自安好。”
说到这儿,屠萧已然听出了她话里有话。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待在宗人府里面显然要比出去来的安全的多。
但是若归根结底起来,问他想不想出去,要不要出去?
他的回答一定是肯定的。
但这是他相信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的理由吗?显然不是。
“不妨说来听听。”
这几年来找他的人比从前多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