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知道骠骑将军就是谢无稽之后,苏懿虽然纠结过谢无稽竟然不认识她了,但是归根结底,还是高兴多过伤心的。
比起他的冷漠,他的性命显然要贵重许多。
所以对于跟着谢无稽同去宗人府的提议,虽然不甚欢喜,但也没有绝对的抗拒。
监视嘛,她懂。
如今废太子的事儿在燕京城里面吵的沸沸扬扬,此刻若非她是长公主的干女儿的缘故,也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机会。
她需要珍惜才是。
宗人府就在皇宫的后面,虽说亦隶属于皇宫,但比起高强碧瓦的正宫,这里就显得朴素多了。
红墙虽高,却遍布斑驳的印记,上面的琉璃瓦也缺失了不少,厚重的木门也是沉重而肃穆,若非门前站着两尊门神,苏懿都以为这地方是什么死气之地。
其实,这地方的确鲜少有人来,除了颁布圣旨的宫人,或者哪个皇亲国戚走了后门,这里几乎无人踏足。
所以门前乱的落叶厚厚层层,也无人打扫,苏懿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下乱的不行。
她见谢无稽背着身子站在门口,面上的银质面具在阳光的底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然而这样一个人一动不动的,好似一尊木头杵在那儿,若不是苏懿率先打破僵局,她甚至以为谢无稽并未发现她的出现。
苏懿很难想象她如今的感受,其实自从重生以后,她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她想在谢无稽的身上得到什么。
关心?爱护?身份?地位?
仿佛都不是,她与谢无稽的存在好像是两条本来不应该相交的平行线。
原本是要个子安好的,,偏偏被老天爷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硬生生的绑在一起。
谢无稽为人规矩,所以在家里,该做的事儿他做,不该做的事儿,他一件事儿也不会插手。
关于她在府中的日常,除了极少数的几次与他同与婆母吃饭时表现出的爱护,旁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面表现出兴趣。
谢无稽的兴趣似乎是做官。
别的不行,做官却是一路开挂般,在朝堂上面如鱼得水。
她不理解为何谢无稽如此费劲心机也要爬上最高的地位,但她知道的是,自从谢无稽位极人臣,出现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
讽刺的是,如今的谢无稽只靠着做细作,短短的三年内,就完成了前世数十年的运作。
踏门而入,宗人府里的景色映入眼中。
与苏懿原先所想的不同,宗人府里景色虽然萧瑟,但并非无人伺候。
东边的院子就是废太子居住的庭院,门外重兵把守,唯一的出口,门上挂着重锁,似乎是玄铁所制,普通的刀剑根本没有办法砍穿。
行至这里,谢无稽突然停了下来,苏懿注意到他的举动,不禁亦跟着停了脚步。
“骠骑将军有疑问?”
谢无稽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的看了苏懿一眼。
那神情里面,苏懿说不清楚,总觉得隐含了什么东西,但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他一贯的眼神就是清冷又漠然,看人的时候就像在看一件死物,唯一的变化就是允许这死物接近与否。
“确定要进?”
他的问话没有带什么温度,仿佛是例行公事,但苏懿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岂不可惜?”
谢无稽白了她一眼。
那分明是蔑视和无视,又或者是鄙薄和嫌弃。
进宗人府又不是逛大街,若是以来都来了为借口,岂不儿戏?
但因着长公主的相助,谢无稽并没有过多的为难,示意人开了门,带着她走了进去。
苏懿甫一进门,就知道这地方来对了。
宗人府说白了就是关押犯了错的皇子,这地方虽说不比监牢,但也决计好不到哪里去。
可废太子的院子却是不同,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