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尾走得太急,一个转弯后没站稳身子,恰巧迎面又有人走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推了一下,身子一斜便歪在了地上。
洪符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月清身边的婢女,神色一晃后恢复正常,厉声呵斥。
“放肆,敢在贵人面前失礼,冲撞了贵人可是你担待得起的?”
阿尾整个人一哆嗦,想起自己险些撞了大人差点没有哭出来,连忙跪好求饶:“求大人饶命,奴婢并非有意冲撞。”
洪符还欲呵斥,却被陆顷抬手制止。
“你是哪里的奴婢?为何冒冒失失?”
听陆顷的问话,阿尾这才找回些许理智,记起她月清姐的事。
“是,是月清姐,她去了墨香阁。”
不只是陆顷,洪符和台章润也不解,去了墨香阁便去了,这有何好慌张的?
见陆顷皱眉不说话,洪符厉声道:“墨香阁又不是什么禁地,月清姑娘去了便去了,有何大惊小怪?怕不是你这婢子怕懒的借口。”
阿尾连连摇头,语无伦次地解释:“月清姐今天有些怪异,她不许我们近身伺候,也不让我们跟着她,奴婢是悄悄跟在月清姐身后的。”
洪符一怔,也想起早间听雨院阿林来汇报的事,只是他们爷提前嘱托了,听雨院的事只要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和他一一交待,是以没有放在心上。
“爷,早间听雨院来人说过此事,道是月清姑娘有些异样。奴才以为不是大事便没有拿来叨扰爷,是奴才的疏忽。”
陆顷俯视那婢子,问道:“今日你们姑娘都做了什么事,一一说来。”
阿尾抖着身子,把顾珍从醒来到最后去了阁楼的所有事详细叙述。
陆顷眼底浮现一丝怒意,当着台章润的面不想表现得太过,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
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否则必让她悔之不及。
墨香阁的顶层是半开放的,顾珍登上顶层后,坐在木椅上回顾短暂的前生今世。
上一世她有恒阳,即便恒阳离她而去,她也尽力积极乐观地好好活着,那时是真的希望活下去,希望替恒阳多看看那个世界。
所以才告别朋友去旅游,可惜在最后的一次旅游中,却失去了生命。
比之前世,这一世她却一无所有。有的也尽是不想记得的遭遇,想到这里顾珍僵了下身子。
其实,比起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倒不如早早解决了自己,或许还能少些磋磨。
早去了,指不定还能早和恒阳团圆。
顾珍爬上阁楼,站上栏边木框上,她虚晃晃地看了眼下面缩小了的景象,顿时一阵眩晕袭来,忍不住地打了颤。
前世从山崖上跌落的经历,终究给她带来了些心理阴影。
顾珍还是犹豫了,红着眼眶,扶着一旁的红木柱子,心底起了怯意,刚想放弃又想到活下去要面对什么样的耻辱,便又止了那想法。
陆顷远远地见了立在阁楼木栏上的女人,当即变了脸色。
“月清!没爷的允许你若敢跳下来……”
顾珍本还在惧怕迟疑,听了那恶鬼般的声音,下意识白着脸看去,入眼的是一张与恒阳极其相似的脸,只是现在却扭曲阴狠。
她免不得想起那些被他折磨的时候,当即打了个寒颤,毫不犹豫地迈出迟迟不敢迈的那一步。
陆顷威胁的话还未说完,顾珍已经从高处坠下,直直地坠落在前方草地上。
她那见了他后一脸恐惧又决绝的样子深深印在陆顷脑海中。
台章润看了眼木在原地的陆顷,刚想拍下他的肩膀让他回神,却见面前的人已僵着身子走去。
陆顷不需要他人来告诉他,他亦知晓自己现在是如何的怪异。
他僵硬地蹲在顾珍身旁,伸手摸上她染血的脸颊,手背上传来的温热让他清醒过来。
“来人,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