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碗向刘允升走去,搁在案后,便垂手立着,喊了一声,“哑叔”。
万航和屠术对视一眼,两人都发现了单羽的跛足,看向范荀时,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单羽,你的房间在哑叔隔壁,先去楼上歇着吧!”
少年看着哑叔喝下最后一滴药,放下碗,顺从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截舌志士,跛足少年……二人聚于同一檐下,让万航心里百味杂陈,暗叹生活啊,从来都没给谁过完美无缺。
范荀似已习惯万航的阴晴不定,见他兀自愣怔,只微微一笑,转身向三人道别,出了暖阁。
又是漫长无梦的一夜!
卯时,屠术直奔刑部,而万航强忍着头痛,来到了大理寺。
门前的两尊石兽森森,狱墙一侧的西河水波粼粼,万航恍若入梦,这梦中人影憧憧,让他辨别不出,更难以醒来。
他一手扶着石兽,另一手拍打胸口,武松三碗不过岗的“透瓶香”,他与秦伯阳对饮了两坛,太放纵自己了!
“吆!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病秧子啊,站在门口,就被里面的气味熏到作呕了吗?”
赵玉川站在他身后,抱着双臂,一脸不屑地讥笑道。
暗褐色的官袍,万航当然认得!
蛮熊临死之前,暗褐色袍服被灰尘沾染的很不像话,被河水浸泡后,暗褐色变得深沉,色如尸斑,让人印象深刻。
万航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回转过身,施礼道:“见过赵司狱!”
“嗯!算你有点眼力劲!”赵玉川胸膛一听,骄傲地说道,“来大理寺作甚,鬼鬼祟祟的!”
“我也在大理寺任职!”万航轻轻一笑,道。
“吆!攀上哪根高枝才,说来听听看!”赵玉川眼角尽是不屑。
他赵玉川趁着年节,逛遍各大酒楼,好不容易才从万俟卨的一个门客那里寻到门路,为此还搭上家里的一个丫头。
他知道万航是赵煜的门生,想到那“铁面无私”的赵侍郎连自己这个亲侄子都懒得搭理,料定他断不会屈尊为万航谋差事。
就凭他一个外乡人,还想混入大理寺,简直是痴心妄想!
越琢磨越得意,看到万航云淡风轻的神色,言语不由地越发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