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言之,戕他之人,终有一天,会遭人唾弃!”
赵煜神色凛然,道:“今夜,你从赵府出去,先不要回来。
一应之物我会照你所言,悉数送到相应地点。
大理寺今夜的值守必定空虚,但也万不可大意。
另外,我会安排专人与你暗中联络,此事必须一举功成,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将再无机会!
来日方长,人生多机遇,依渡之你的高才睿智,无论去到何处,都会干出一番大事业。
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你!”
闻言,万航心怀感激,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他恭身施礼道:“渡之谨记赵大人教诲,定会传达大人的意思,按计划行事!”
除夕家宴夜,整个临安城内,处处洋溢着暖融融的和气。
街上不时有爆竹声响起,此起彼伏,声声辞旧岁,户户迎新年。
万航走出暖阁拐进院子时,瞥见了赵府正堂的家宴现场,男女老少围坐一席,觥筹交错,言欢语畅。
年轻人与赵泽川推杯换盏,相聊甚欢。
赵静姝正侧耳聆听一位华发老者,她小脸红扑扑的,巧笑嫣然。
万航轻叹着,别过了头。
待赵静姝不经意抬眸看向门外时,他已经走进院落,穿过月门,出了赵府。
她与身边人客套几句,便起身追至府外。
爆竹阵阵,一匹骏马已飞快离去。
冰天雪地中,马背上的人长发飞扬,玄色衣角在寒风中上下翻飞,最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小点。
她攥紧手中的丝帕,说不上是什么搅扰了思绪,只觉心头一丝空落落的。
冷风劲吹,风尾无情,扫起门楼瓦上的浮雪,落在她的发间,肩头,颈上。
突如其来的凉意一激,令她稍稍缓过神。
又望了一眼那马儿消失的方向,她悻悻地回到了席间,再也没有方才的欢意。
赵泽川正跟堂弟赵玉川把酒言欢,看到妹妹郁郁寡欢的样子,眉间腾起一丝阴沉之气。
他端着酒杯起身,借故给长辈敬酒,走过赵静姝身边时,递了个眼神过去。
后者意会,点了点头。
坐在水榭的飞来椅上,赵静姝伸出纤指,在身后的薄雪上胡乱画。
画完,又晃着指尖擦除,直到雪碎坠落,才罢手。
“你说什么,他走了?”赵泽川靠在立柱上,问道。
“嗯!哥,你和爹爹,还有万公子到底筹谋些什么?”
赵静姝歪着脑袋,“万公子是我从路上捡回来的,你们事先并不相熟,可是……
可是,仅仅一天时间,你们越走越近,还有事瞒着我了!当真是奇怪!”
对于她这个问题,赵泽川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他只觉得,妹妹对他离去之事,反应如此之大,恰恰说明,她对这万航的心思并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