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看到更多,想把这些全部记住,全部收集起来。
近乎贪婪的念头从心中升起,却完全排斥不起来。
只要一想到整个世界都能炸成漂亮的样子,就无可遏制地感到满足,无比熟悉的满足。
“这次你们想炸哪里?上面?还是下面?这里?还是……”
“够了。”他说, “够了——你是怎么回事?疯了吗?”
“没有啊,”她说,“我……”
她还想说什么,却不防巫妖猛地凑近。那双幽冷的灵魂之焰,直接对上了她的眼。
“你不是林,”他说,“你是谁?”
冰冷的声音钻入耳中,刺耳非常。
她愣了愣,直觉就想反驳,可下一秒,对面那灵魂之焰猛地暴涨起来,直接朝她扑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扎入她的灵魂之中,然后顺着那些丝络毫不犹豫地蔓延开,如同火焰蚕食树藤。
这种感觉非常可怕。像是随着那冰凉的燃烧,整个人都被剥得干干净净,纤毫毕露地展现在对方面前,没有一丝防备可言。
她想也没想,近乎本能地就张开了所有的防御与尖刺,狠狠朝着入侵者反击过去。
哈尔没想到她还有能力反击——他明明是瞅准心灵空隙的瞬间发动攻击的,想要看清楚面前的家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家伙的心志坚定,灵魂之圆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铁石心肠”。此刻,要不是她的灵魂出现了罅隙,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入侵。
所以哈尔几乎是肯定,这个家伙的灵魂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只是不想她的灵魂丝络刚刚张开,就被对方缠绕——然后狠狠地咬了下来。
巫妖差点没疼得晕过去。
但是他生生地忍住了。
直觉地,他知道自己如果现在直接放弃,会出现极为糟糕的结局,不仅仅是他自己的灵魂被对方吞噬那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现在倒在了这里,那么面前的这个家伙大概就会真的失控吧——或者变成什么糟糕的、陌生的东西。
不能让“祂”得逞。
这样想着,他强忍着足以撕裂灵魂的疼痛,无视对方同样顺着他的灵魂丝络反入侵他的灵魂,直接反缠回去,同时毫不犹豫地继续扩张下去。
感知,意识,直觉——然后是记忆。
他敲开一层又一层的灵魂防御,来到了最深处——这个地方和其他层次如同棉絮一般轻飘飘的状态不同,是一枚金黄色的、如同种子一般的尖核,显然处于最高级别的防御状态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触须也已经摸到了他灵魂中的关键区域。
哈尔没有犹豫,直接朝着那枚金色的尖核扎了下去,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
哈尔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了“那个人”。
那时候的他还不曾变成巫妖,依旧是一只杜鸡兔的模样,习惯收着翅膀蜷缩在那人的怀抱里,抬头就可以看到对方长长的、如同雪一般洁白的胡须——不算太密,但是软软的,哪怕落在自己的脑袋上也不讨厌,相反,和那个人瘦削的怀抱一般,有种温暖的、安心的感觉。
他梦见他们行走在夜晚的荒漠之中。
那是一片很安静的沙漠,没有风,头顶的月亮也很是清晰。
无边无际的黄沙蔓延开去,沙丘层层叠叠,像是凝固了的风的遗迹,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近乎发白的光,尤其是边线的地方,镀了银一般。
他想,这真是个漂亮的地方,只是有点冷。
他觉得,会住在这种地方的,一定是一个很奇怪很孤僻的家伙。
很快,那个人带着他来到了一座高高隆起的、看起来如同小山般的沙丘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