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既然要动作, 何不帮她一把,直接把事情做绝?”坐着永和宫前殿暖阁内听了迎夏回禀的打探到德妃即将要有的动作,书芳面色铁青, 半晌, 冷笑一声。
她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姐姐放心。”
她或许打探不到德妃私下私密安排的消息, 但在德妃耳边鼓鼓风推波助澜、或者在德妃的计划中动动手脚还是不难的。
毕竟德妃要动手的地方,是阿哥所啊。
德妃自认她在阿哥所中有经营,可书芳难道就没有吗?
都是儿子在阿哥所里住,谁还不得留心两分?
德妃想要仗着书芳灯下黑, 在书芳最放心的地方对胤礼下手,那书芳为何不能干脆仗着主场优势反杀回去?
敏若徐徐吹了口茶,幽幽道:“天凉了, 该再送德妃一个禁足大礼包了。”
野心勃勃为儿子谋算, 会引来康熙的不满, 但到底也算人之常情,康熙再厌烦, 也不可能为这个就处罚德妃。
但算计到皇子身上就不同了——何况是康熙正打算用的儿子。
康熙的态度如此明显, 德妃还对胤礼用手段想要搅黄这桩婚事, 会让康熙产生一种被人“反抗、无视、忤逆”的感觉。
这是久居上位的皇帝无法忍受的。
——虽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已经被反对、无视、忤逆不知多少回了。
敏若眉眼间微带些讽意, 而书芳显然是打算一击即中, 给德妃来把狠的。
她眉心微蹙, 道:“年轻时见她,只觉瞧着温和娴雅, 其实也是个有韧劲的人;后来年岁渐长, 觉出她的执拗偏执;可如今, 再回想往事,我竟觉着从没真正认识过她。”
“我最初见她时,她还温顺柔婉呢,当时布尔和看不惯我有意为难,也是她出言帮腔。”敏若道:“可自来人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摸清的?或许彼时一时觉着看清了,但随着岁月悠悠、时光流逝,人也是会变的。”
她初见德妃时,德妃有果心提拔,自然对永寿宫一系友好至极,同时在宫内的日子也算逐渐风生水起,事事顺心,自然愿意与人为善。
再后来,她们之间并无直接利益纠缠、彼此对对方都没有威胁,便也能保持着清淡如水的和平关系。
只是随着深宫岁月悠长,德妃失去了太多,性子中的偏执愈来愈发深,再到如今,根深蒂固,哪怕蓁蓁苦口婆心说干了口水,也不能让她放下固执。
如果年轻时候,她只想要在宫里站稳脚跟、能够庇护家中,如今,要扶十四阿哥上位,已经成为了她全部的执念。
她梦中都想让十四阿哥坐上那个位置,然后成为大清的生母皇太后,百年之后,灵位能奉于孝懿皇后佟佳氏之前,一雪前耻。
但她的耻辱,真的是布尔和造成的吗?
不许低位嫔妃养育子女是祖宗旧制,若她恼恨不能亲自抚养四阿哥,那应该恨爱新觉罗家的祖宗;将四阿哥交给布尔和抚养是康熙的决定,如果不是康熙的决定,谁也不能擅自抚养皇子,按这么算,她应该去恨康熙。
她只是无力也不敢去恨那根深蒂固的祖宗规矩和巍巍皇权,那就只有向她伸手能搭到的稍弱于前二者而强于她的“剥削者”挥刀。
其实真的是布尔和抢了德妃的孩子吗?
如果是为了夺子,那布尔和在有了四阿哥的基础上,完全没有必要再接受一个八阿哥。
养孩子最是耗费心思,尤其布尔和并非生母,为了不落外人话柄,也让自己清清白白,她必须得花费十二分的心思来照顾皇子。
以时下的幼儿高夭折率,一旦出了什么意外,皇子皇女死在亲娘身边顶多是“孩儿命薄,没有母子缘法、担不住天家富贵”,但若夭折在养母身边,再经有心人之手一发酵——那布尔和少不得落一个失职之罪。
养的倒不像两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