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的海畔小屋,木材雕饰的花纹在脚下纵横交错,湿咸的海风顺着宽敞的落地窗流入室内,轻抚起破烂衣物下的肌肤。窗外,碧蓝的海洋浩瀚无垠。
“这是中权政府的禁区,”王健宇幽幽的声音,“王坤志,也就是这位先生,当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张智宇皱着眉头转过头去,只见两名身着正装的男子伫立在厅堂中央,那张暗银色的薄板悬浮在背后,简单弯折成三段狭窄的截面,俨然一张手术台的模样。
王坤志不自然地耸了耸肩。
向左看去,看得到一扇扇通往其它房间的门,层层花纹覆盖在剔透的玻璃上,将门后的一切淹没在破碎的明晃晃的日光间。右手边,木质阶梯旋转着通向二层,阶梯框架由银白色的金属铸成,边缘闪烁出淡蓝的光辉。
红衫木,见鬼了,也许是红檀木,但张智宇肯定的是,它们都能熊熊燃烧。
“所以他妈的……怎么了?”张智宇将头颅埋入手掌之中,轻轻揉搓,试着理清混乱的思路,他觉得脑子深处还有着一簇火苗没有熄灭,逐渐将颅内烧成焦黑的碳块。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王健宇翘着腿坐在沙发前的躺椅之上。
“别买关子了,我觉得自己快他妈疯了。”张智宇喃喃着回答道。
“行了,”王健宇以轻松的语调继续发问,“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怎样到这地方的?”
王坤志坐在身旁,来回看着双方,一只指甲紧张地清理着另一只中的垢。
“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天,你就干脆点告诉我吧。”
“禁区,二十一号街区,这我不信你居然不知道?这可是这座新城的观光景点啊。你那疯脑子里剩的都是啥了?”
“蜘蛛,那些蜘蛛,我记得最后一件事就是列车。”
“好的,你俩慢慢卿卿你我,我去找些酒来。”王坤志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走向厅堂的另一端。
“我设定列车减速,随后提速,我们抓准机会跳到站台上,让那些蜘蛛吃那条的蛇。结果,你他妈就像一只袋鼠似的飞出去了。”
“飞行的袋鼠?”
“没错,就是只飞起来的袋鼠。”
张智宇从指缝中漏出一声嗤笑,无可奈何地抬起头来。
看得到面前剔透的墙壁之中,娇小而又斑斓的鱼儿们甩着绚烂的尾鳍,看得到它们在珊瑚虫的死尸间绚丽的舞姿。
狂风凛冽地从四面八方呼啸着袭来,气流鼓动起衣衫,血的潮汐涌向耳膜,咚咚的声响甚至突破的厉风的嘶吼。苍白的阶梯似乎向下塌陷了,紧接着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迎面扑来。他瞥到了王健宇惊诧的黑色眸子,他猛地挥出一只手,似乎想要阻挡住同伴的下坠。
与此同时,列车咆哮着向蜘蛛大军冲撞。
面前,苍白渐渐幻化作青灰,阶梯层叠的棱角向着上空翻折。
“我差点以为你会摔得粉身碎骨,那就毁了。”王健宇精神焕发,接过灰白的酒罐,颗颗透明的水珠沿着罐头向下滚落,酒罐扩散开来隐约的水雾。
“但你没有,哈,四肢着地,真像只袋鼠,够敏捷的。”王健宇轻轻撕开啤酒的拉环,清脆的爆裂声。
张智宇接过王坤志递来的啤酒,冰城啤酒,深蓝的巨幅文字几乎挤满了整个酒罐。
他吞下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水,内脏狠狠打了个寒颤,冷气顺着空腔散开,他舒适地长吁一声。
“好了,我继续讲,”王健宇再次灌下一大口冰啤,“然后我们顺着轨道跑下,感谢日他妈鬼的辐射。然后......”
王坤志饶有兴致地喝着啤酒。
张智宇回忆起来了,冰冷的啤酒尚未冷却燃烧的大脑,腹腔之中蔓延的寒气只能使颅内愈发滚烫,但他还是记起来了,尽管只是模糊的幻影。
蜘蛛,密密麻麻的蜘蛛逐渐聚拢。几十米外,街道尽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