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哀嚎。
一颗不成形状的头颅,自脖颈开始糜烂,腐肉如长蛇的骨骼,破碎的颈骨如无数利齿,刺透了腐朽的牙床。
张智宇感受得到脚下的搏动,那摊血肉模糊的烂糊一起一伏,随着每一次的抽搐,棕褐的浓汁喷溅而出,随着鞋底的踩踏,那幅度加剧了,蛇颈也随之痉挛着挣扎,那颗不堪入目的蜥蜴头颅扯着破碎的器官,厉声嘶吼。
“老天!”极度的恐惧几乎将他再次掀翻,“去你妈的王健宇,原来不是门不是你开的!”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却一脚踩进了泥潭之中,鞋底深深陷入泥污,传来令人作呕的“啪唧”一声。
他胡乱大吐脏话,转过头,没讲完的脏字便硬生生地缩回了喉咙,一阵恶寒再次抓紧了他的胃。
破碎的骨骼,组织,骨骼,和那大摊的糜烂腐朽的肉糊涂满了b07房的每一个角落。三个人,该死,至少还有三个活人在这间房里爆成了鞑靼牛排,他们的头颅,还喘息着的血肉模糊的人头,有的垂在墙壁上,有的横卧在地面猩红的沼泽间。
刹那间,房门四分五裂,冲击将其生硬地切割为无数残片。
张智宇不顾一切地向着沙发一跃而起,轻松跨越了半间房子,翻到了沙发背后。一股咸腥味从嘴唇传来,张智宇知道那是什么,脸上也溅上了一滩湿漉漉的肉糊,他拼命蹭了蹭脸和嘴,试着忘记令人作呕的触感。面前正对着太空舱般狭小的餐厅,那里未受污染,清冷的瓷砖洁白如雪。
蜥蜴人的怒火,重重发泄于每一寸力道,它踏入了房间,那具尸骸刹那间爆发出凄厉的尖叫,它最后的尖叫,气息飞速地泄露而出,像泄了气的皮球。
张智宇狠狠拽出别在腰间的霰弹手枪,漆黑的枪身,足有四只手指的宽度,整只手掌的长度,很沉,如今张智宇却觉得轻如鸿毛。浴室大门上的玻璃彩砖涂满了血水,卧室的洞窟黯淡无光。
正常来讲,卧室的墙壁似乎间隔着6房,旅馆间大概不会采用过于厚重的墙壁。
张智宇盘算着,大脑猛然紧缩,寒冷的气息携带着兴奋向着整具身体崩散,他不由自主地向着卧室跃起,侧过身躯。
利刃已将沙发活活刺穿,那正是自己藏身的位置。
张智宇惊诧地瞪着沙发波纹般向着创口扭曲的皮革,玻璃茶几粉碎作遍地晶莹的沙砾。
蜥蜴人难以置信地抬起了破损的头颅,右侧面颊焦灼的皮肉消失了,薄薄一层淡粉的血肉覆于金属的头骨,血水沿着每一寸肌肉汩汩地流淌,破损的义眼流出血来,流淌成一条猩红的痕迹。
张智宇扣动了扳机。
蜥蜴人咆哮着猛地挥起手臂,沙发被斩作两截,向着上方掀起。
子弹几乎使四分五裂的沙发灰飞烟灭,蜥蜴人再次冲撞,焦灼的皮革夹杂着燃烧的羽毛漫天飞散,火光四溢。
蜥蜴人攥紧了枪身,张智宇注意到血肉与金属的连接处,血水横流。
它残破的嘴角抽搐着裂开,粉嫩的肌肉纤维向着完好的右耳扯去,腥咸的血滴猛地飞溅。
蜥蜴人面露毛骨悚然地微笑,张智宇瞪着刀刃的折叠装置缓缓地竖起,他明白,下一秒,那把宽阔的巨刃将粉碎自己的头颅,就像斩断那张沙发一样轻松。
张智宇发疯般死力下压枪口,随后甩开了枪柄,空着手朝卧室深处飞身扑去。
爆炸。
橙红的烈焰猛地绽放,毫不留情地吞噬了那头怪物,火光乍然充溢了房间矩形的通道,伴随着电弧的闪耀,无数金属零件化作无数颗弹片,卷携着股股火流陨石般横飞。
张智宇及时翻过了床铺,随着床铺猛地剧烈震动,他抬起头来,只见一只蜥蜴人的手,从小臂处断裂的手臂,截面满是融化的液态金属,溢流的血水逐渐蒸腾而起,连接处断折的金属骨骼还在挣扎着挪个不停。
床铺已燃起烈焰,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