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苼勉强喘上气来,抓着他的手无奈地笑,“我这么大老远地回来找你,你该对我好脸色一些,可从我见到你,还没见到你脸上有过一丝笑意。”
“见到你这副样子,我可笑不出来。”
赵止洵吩咐雨堂下去,让他重新沏一壶温茶上来,桌上的这壶不够热,压不下她体内的疝气。
雨堂听了,急忙撒开腿跑下去了。
“四皇子是不是要加封五珠亲王了?”见这人坐下,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温苼寻着话问他。
“五月初十他的生辰会上,陛下会亲自加封。”赵止洵沉声回她,替她摆正软垫,让她靠起来舒服一些。
楚无念站在边上,手攥到一块攥了许久,直到手指头发红,手背上冒出几条青筋来,心里一顿失落,她才低着头朝长椅上一直没朝她看来的人道:“王爷,奴婢还有几件衣裳没熏,先退下了。”
这熏衣的活,是她这段时日每日都在做的。
可,他的衣裳昨日就熏完了,雨堂亲口对他说的,说初年姑娘勤快,将他这几日的换洗衣裳全都熏了,一件遗漏的都没有。
“若是你能去,四皇子定会十分高兴。”
赵止洵看都未看她一眼,连这话,都是对温苼说的。
温苼微微怔了一下,下一刻便轻笑着回,“四皇子不过是在江北城见过我两面。”
楚无念低垂着头,脖子酸累了,等不到这人的回应,她直接转身往外走。
“爷允你走了?”
身后,传来这人的质问声。
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悦。
往前走的人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来,低垂着头道:“那您说。”人看起来是恭恭敬敬的,可眼底已经透出愠怒来。
他明明就是在故意刁难她。
赵止洵睨着这人,卷起眼角,轻哼一声,“你得在这站着。”
没旁的吩咐,就是要她站着。
“可奴婢要去熏衣。”
楚无念不干,待在这看着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她心里不好受,方才已经忍得够久的了。
赵止洵绷紧下颌,眉梢往上一挑,“爷的衣裳昨日都被你熏完了,非要爷说破?”
霎时间,楚无念的眉色冷了下去,这人就是故意的。不然她站在这又没事做,为何偏生要她站在这?
“那奴婢去洗衣。”
她攥着手指头,声音里似是若有似无带着一丝赌气地意味。
“就在这伺候着,哪也别去。”赵止洵收回凉薄的眸,没让她走远一步,没事做也要让她干站着。
雨堂沏了一壶新茶回来,正要给温苼倒上,却被温苼开口道:“既然姑娘嫌无事可做,便在这伺候倒茶的活儿吧。”
她笑了笑。
楚无念稍稍抬眸,看到了她那双穿透人心的眼,心里一顿微愣,她看得出她的心思。
抿抿唇,她走过去,正要拿起茶壶,手里的茶壶忽然被身旁的人夺了过去,赵止洵面无表情,将茶水倒入温苼手边的茶盏里。
“我来就行。”
他沉声道。
那一刻,温苼的眸光变了变,大抵是没想到赵止洵会这么做,颇有一种‘爷的人只能爷自己差遣’的警告。
“我只是瞧着这姑娘在这似乎待不住,这才插了一嘴,正琅你可别放在心上。”
掩去眸中生变的神情,温苼拿起茶盏,浅饮下里头的茶水,将涌上喉间的咳意压了下去。
可脸色,却是难看得紧。
心间,也像是被虫子在啃咬着,又痛又麻。
赵止洵明面上是在找楚无念的茬,可心底里,还是护她护得紧,不容外人冒犯一寸,即使是她也不行。
“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赵止洵放下手里的茶壶,转头看向她,眸中墨色流转,与她猜测的一样,带着警告的意味。
“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