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一蒙蒙亮,木清雪便起身坐在化妆镜前,捣鼓着自己的妆发。
身后的香兰看姑娘将面皮往脸上一贴,嘟囔道:“姑娘,你又要偷溜出去啊。”
她微微颔首,纤指拿起眉笔描出一对好看的剑眉,又在鼻翼处加深了阴影,使得鼻子更加挺直。
不多会儿,一个俊朗的少年便活灵活现的站在香兰面前。
香兰挠了挠头,黑亮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姑娘,听说苏姨娘疯了,还被老爷囚禁在偏院,这事儿,是您做的吗?”
木清雪笑而不语,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摇了摇,青色衣衫随风蹁跹,煞是风流贵公子。
看姑娘一副了然的模样,这件事不是她做的就是和她有关。
姑娘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必多问。
推开房门,见空荡荡的院子和满地的枯叶,心里有些落寞:“姑娘,你有没有觉得缺了点什么?”
看向池边倒着的扫帚,木清雪唇角弯了弯,“你是说阿远和小意吗?”
香兰一拍大腿,“对!他们人呢?”
她撑了个懒腰,仰头见苍穹万里无云,是个好天,心情也畅快起来。
“他们啊,被我打发走了。”
“啊?”香兰局促地扣动手指,“姑娘你不是说赶走一个还会再来吗?”
木清雪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漫不经心道:“苏氏都疯了,她们还敢来塞人吗?”
香兰恍然大悟,眉梢一喜。
她侧过身,歪头笑道:“香兰,他们走了你很高兴?”
“当然了,姑娘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刮了下她的鼻子,木清雪不由好笑:“你啊,就在这儿守着院子,千万别让其他人闯进来了。”
话音甫一落地,她便一个纵跃飞了出去。
香兰看向姑娘翻墙的背影,心道:姑娘这速度比之前愈发熟练了。
一阵寒风吹得树枝摇曳,亦吹散了薄雾,迎来大亮。
木家偏院。
空寂的院子里枯叶满地,十分萧条。
屋内,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坐在床榻上,双手紧紧抱着被子,时不时发出惊叫,时不时又哇哇大哭,吵得人心烦意乱。
一个枕头砸了过来,正中木清柔的脑门,滚落在地上。
她捡起地上的枕头,重新放回床榻,声音柔弱,语气里带着哽咽:“母亲,你不要闹了,呜呜。”
木子绛推门而入,见苏氏神志不清的模样,神色黯然片刻,旋即便恢复了镇定。
“清柔,你跟我出来。”
木清柔温柔地看向苏氏,哄道:“母亲,我一会儿就回来啊。”
旋即便向木子绛走去,在门口停了下来。
“二妹,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将事情全数告诉我,一个细节也不要放过。”
木清柔抬袖拭泪,咬牙切齿地将这些天的经历一一描述出来。
话罢,她抬头看向晴雪阁的方向,问道:“兄长,你说木清雪这么多年是不是一直在藏拙?”
木子绛看着在床榻上憨傻流口水的母亲,眸中晦涩不明。
若说她没有藏拙,他定然是不信的。
他负手而立,神色凝重:“二妹,她连十多年的往事都能查出来,人证、物证皆齐了,还给母亲扣上一个不伦之过,这心机手段非一两年便能有的,为兄怀疑她的背后有人助她。”
木清柔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眸,往后退了一小步,“她自回府后从未出门……不对!我曾撞见她出府,那次是为了一只猫,后来还出府买过东西。”
想到清柔方才说到的话,木子绛脸色难看起来,“二妹,你不是说她有武功?”
木清柔颔首应道:“习武多年的清雨在她身上也没讨到好处,反而还弄伤了自己的脸。”
木子绛拢了拢袖子,眸中寒光一闪即逝,“她若是夜里悄然出府,你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