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口白话迷了眼。顾家能够有今日风光,还不是多亏了他们族的族长人品厚重,公私分明。如果大侄子能考中秀才,说不定族人也会选你当族长。”
张老头在几个儿女身上看了又看,好半晌才找到声音,“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想,那就算了。”
张宝珠抹了抹眼泪,扶住亲爹,“爹,谢谢你。你还是我的好爹。”
张老头故作不高兴地板着脸,“让你嫁给顾四郎就是好爹,不让就是坏爹?”
“爹,你说什么呢。”张宝珠抿着嘴,“明明是你出尔反尔,怎么怪到女儿头上了。”
张老头笑了笑,“爹只要你们兄妹一条心,互帮互助,爹比什么都开心。”他出了闺房,到了大堂,捡了椅子坐下,“大郎说得对。就算你真的入了宫,得了圣上的眼,咱们家没什么根基,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张宝珠笑笑,“族长是给爹画了大饼。成嘛,他能跟着沾光。不成嘛,损失得却是我们一家。”
张老头重重叹了口气,“你说得对!爹连族长都玩不过,可见那些大人物肚子里的弯弯绕多着呢。咱们拿多大碗就吃多大饭,踏踏实实来。”
“是这个理儿!”张宝珠给他倒茶,又谢了三位哥哥。
族长晚上的摆的宴席,张大郎受父亲之命前去推辞。族长知晓他们一家的意思,心里嗤笑,这一家子都是蠢货。
话说顾家那边,天色已经黑下来。顾守庭没有等到消息,不肯回家。
众人望眼欲穿,林云舒打发小二出去瞧了十几回。一直等到二更天,老二才蔫头耷脑回了家。
进屋后,众人目光全都落到他身上,他强挤出一抹笑,“娘,县令大人不给除名,有人意图贿赂大人,被县令大人在县衙门口打板子。”
林云舒皱紧眉头,想了好半天才开口,“那能不能让春玉生病呢?”
伺候皇宫那些金贵人头一个就得要身体康健。只要春玉狠狠心往自己身上浇一盆凉水,第二天发了烧,必定会被那些太监们撵出来。
可谁知听到这话的老二张了张嘴,望了顾守庭一眼,支支吾吾道,“春玉自打入选,住进县衙别院,当天夜里就起了烧。负责选人的太监还特地找了郎中给她瞧病。说是哪怕用车拉也要把她拉到京城。”
这?林云舒越听越觉得惊奇。春玉只是一个小小宫女,为何得太监如此看中?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吧?
她捏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春玉长得是不差,可到底是农村姑娘,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在太阳底下晒,黑不溜秋的,这几年日子好过了,在家里养着,只是稍稍白了一点,但跟城里那些没下过地的姑娘根本不能比。
所以那些太监为何要选中她?
顾守庭手撑桌子差点站不住,“春玉!我的春玉啊!为何这么苦啊。”
小四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不是说这次参选的宫女有三千多人吗?刷掉一两个,也很正常吧?”
老二摇头不知。
出去打探消息的陆文放也回来了,到底是门路广,“负责选人的两位太监在三丈楼吃酒,我听伙计说,春玉的八字特别好。”
八字好?那就是福星?林云舒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原因。
顾守庭扶在桌子上失声痛哭,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老二扶住顾守庭,今天他给守门塞了二两银子,对方才让他见了春玉一眼,只是几天未见,春玉小脸蜡黄,消瘦得厉害,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他也算看着春玉长大的,还是堂兄妹,瞧着她那样可怜,心中也是不忍,将身上的银子都塞给她,细心叮嘱几句,对方被太监们叫了回去。
他后来还跟那些太监打听了,“大伯父,春玉只是当宫女,等她年满二十五,就能出宫的。”
顾守庭听了更是伤心,二十五?这么大的岁数才能放出宫,他还怎么给她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