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妨拍拍他脑门,笑骂。
“幼时不懂事,确实闯了不少祸。”这点宁于泓也不得不承认。
先帝还在位时,在国子监内设立了启蒙书院,朝中权贵官员之子都在内进学,他性子又逞勇好斗,与其他王公子孙因此打了不少架。
那时还天真以为是大家都怕了他的拳头,现在看来,却是父亲在背后费力摆平罢了。
“当年为父身居要职,所以那些人怕了我,可后来我战场重伤退下,想护你都护不住!”
叹气声就像是炸雷般在头顶响起,宁于泓甚至能感觉到气息喷到他额头的酥麻感觉。
眼前突然跳出宁妨被人从宫内抬回来时的景象,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抿成条直线,就算昏了过去,眉头依旧紧紧皱着不肯松开。
父亲在御书房被当众羞辱时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醒来后关在世安院的那些日子又是如何渡过?
最后又是怎样走出院门重新站出来管束他们兄弟?
随着宁妨一声带着释然的轻笑,宁于泓胸口好似猛然被热气烫伤,灼热感顺着喉咙涌上脑门,眼睛与鼻子都冒出股让人无法忍受的酸涩感。
再添把火。
手心下传来的颤动让宁妨心底暗笑,原来这家伙吃软不吃硬,那他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得趁机引出传说中画像还存放于书房的“白月光”
“为父没用,若是早些发现你有心仪的姑娘,也不会让圣上抢先了一步。”
哗啦一声,宁于泓的双手抢先抬起,抓在浴桶边缘猛然转过身喊了声:“父亲。”接着抬手取下脸上的帕子。
“我虽曾心仪过萱贵妃,但并未想过与圣上抢人,儿子也不知这谣言是从何而起?”
“那你书房的侍女像?”宁妨追问。
“圣上赏赐之物,儿子怎敢随意丢弃!”抓住壁桶的手因委屈的一句诉说收紧,宁于泓垂眸,声音越说越低:“就算我说了是皇上派人悄悄送进府的,这府上又有谁会相信?”
宁妨:“……”
又重新刷新了建隆帝的荒唐行径。
略带湿意的大手放到了宁于泓头顶,宁妨大拇指摩挲着他脑门,沉声道:“为父信。”
宁于泓与芮文萱算得上青梅竹马,二人年少相知,难免春心萌动互生好感。
可天意总是弄人,芮家故意散播芮文萱容貌出众的传言,本就到处搜刮美人的建隆帝怎会放过,没多久便借着陪伴公主之名将人召进了宫里。
这一进去过了三个月人才出宫,伴随她回府的还有道封妃圣旨。
噩耗袭来,宁于泓犹如遭遇晴天霹雳,年少轻狂下趁夜翻入芮府后院想寻个究竟。
那夜两人说了什么宁妨不知,只是没多久坊间就传出了宁于泓与皇帝抢女人的流言,最后甚至传成他爱而不得故意败坏贵妃名声。
深受流言困扰的宁于泓连书院都待不下去,足不出户地躲在怀缇院足两年,直到皇帝突然赐婚。
“那日你见到人,可是说了些僭越之话让人偷听传出去了?”宁妨问。
“文萱说入宫是心甘情愿,儿子见她眸中神色不似作假,便未多言一句便离开了。”
提起这件破事宁于泓就委屈,他进去拢共就问了两句话,从头到尾都未有越矩行为。
而且这事就芮文萱与其两个贴身丫鬟知晓,流言是从何处传出去他到现在也没想清楚。
“她是自愿进的宫?”
“是,文……萱贵妃亲口承认坊间流言都是她亲自放出去的,而且言明宫内泼天富贵眼见才为实,她若是诞下皇子……”
懵懂少女见识到迷乱心智的无尽财富,加之长辈们在耳边孜孜不倦地描绘那近在咫尺的无上权利,她心甘情愿踏入皇城,一步步走上了贵妃这个位置。
宁于泓深知两人已渐行渐远,虽心底伤感,却冷静克制地祝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