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粼粼,夜沉如墨。皎洁柔和的月光为将军府的砖瓦添上一层轻纱。
将军府内。
烛光柔软温和,袅袅的熏香缭绕盘旋。
“小姐,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选择太子结亲啊?虽然大皇子也不是很靠谱,但我觉得太子还不如大皇子呢。”丫鬟梳着两个羊角辫,身着一袭青衫,说话时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满是疑惑。
被称为“小姐”的女子身着一袭洁白流苏长裙,如瀑般的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簪子简单地扎起,那张恍若谪仙般的面庞在烛火跳跃间或明或暗,美得惊心动魄。
闻言,女子浓密如黑羽般眼睫微掀,一双琉璃般剔透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凛然,轻启檀口语气重了三分:“慎言。”
兰心快速地捂住嘴巴,害怕似的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瞟了瞟,见周围确实没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放下手,撅了撅嘴道:“我又没说错嘛。”
女子淡淡望去,兰心便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直至女子若有所感地向着窗台走去,兰心这才吐了吐舌头。
夜风沉沉,暗色浓郁。
将军府戒备固然森严,但对于裴沽酒和陈铭海而言如若无物,两人轻松越过那些侍卫,找到一处堂皇明亮的屋子,在其对面的屋翎坐了下去。树影斑驳,恰好遮住两人。
裴沽酒坐在瓦栏上,双腿悬空,半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烛光蹁跹的窗户所在。
两人是第一次来将军府,裴沽酒却好似早已知晓江月弦的住所在哪,陈铭海心下疑惑,当即便问出口:“殿下,这儿就是江小姐的闺房所在?”
裴沽酒看看他,点头解释道: “以大将军的爱女程度,护卫最森严的地方自然便是江月弦的住处。”
陈铭海恍然大悟,不禁佩服起自己家殿下。可转念一想又为难起来:“殿下,我们此举怕是有所不妥吧?”
“嗯?”裴沽酒反问:“有何不妥?”
“江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裴沽酒轻笑一声:“她迟早都要嫁与我,提前看一眼自己未来的太子妃怎么了?”
“可是…”陈铭海道:“您想看也要挑个合适的时间吧,这深更半夜的,要是被发现……”
话没说完,便被裴沽酒轻“嘘”着打断了。
陈铭海及时停嘴,顺着裴沽酒的视线看去,只见对面那扇原本紧闭朱红的门窗忽然打开,一道白衣身影悠然出现。
夜色阑珊,陈铭海只觉眼睛不受控制地直了起来。
一轮弯月发着清澈皎洁的月辉,像是流动的波影绸缎,沁着寒意与柔和。这样的月色是极美的,可此时,陈明海却觉得那女子比这月色还要晃眼三分。她一出现,这天地间的万物便恍然失去了光泽与颜色,沦为她的陪衬。
不是谪仙,她便是仙。
陈铭海一时看愣了眼,回过神正要和自家殿下感叹,便见那女子的目光忽然望向了他们这处。
他惊得一身冷汗,几欲拉着裴沽酒逃跑,可下一秒,那女子却忽然移开了眼,看向沉沉长空中盘旋飞来的一只雪色白鸽。
像是先前那一眼只是接信前随意的查探。
陈铭海一口气松下,掌心一片湿润,转眸去看自家殿下,却见他连姿势都未曾变过。
陈明海正要感慨一句,却忽然发现,殿下的眼神似乎有些空洞……
语凝半晌,陈铭海终是出声提醒:“殿下……”
裴沽酒悠悠回神,也没为自己看入神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弯弯唇看向陈铭海道:“好看吗?”
“嗯?”陈铭海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犹犹豫豫地道:“好看,说是仙人之姿都不为过。”
裴沽酒唇角笑意加深,眸光流转道:“那我呢?”
“……”陈铭海怔住,看清裴沽酒并无怪罪的意思后,眼睛一亮连忙夸道:“自然好看,殿下的容貌在这长安城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