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羯族再度逼近北地,于河西一带肆意掠夺,烧杀无度。
月色沉沉透过窗棂,修饰着如玉肌肤。
澹台凛将她抵在床角,凑在颈边声音暗哑:“阿梨,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我想将你一并带走,随时随地都能看见你!”
荆梨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从院里到卧房、从浴室到床上,她连个脚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了。
明日他就要出发去北地驱逐蛮敌,此一去便要大胜之日才会回来。
今夜便说好了,任他予求予夺,满足一切要求。
她已经无力起身,将头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带着些许嘶哑道:“北地不算太远,等忙完秋收,我便去看你可好?”
他再次将身子一沉:“还要等秋收?我岂不是要孤身在外小半年?”
她忍不住一声低吟,继而气喘吁吁道:“哪有....那么久,不过是五个月左右而已!”
她都不晓得他哪来那么大的精力,不是明日还要出征的吗?
五更不到,澹台凛起身,爱怜的吻了吻身边熟睡的人儿,将滑落的锦被扯了扯,这才轻轻下床。
德子替他打理出征衣物:“不唤王妃起来送您一程吗?”
“无须!”
王府大门缓缓打开,
澹台凛带着一众甲士出了府门。
方伯站在门口,眼带泪光看着将要出门的人,这才回来多久啊,又要出征了,啥时候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用这般奔波了。
澹台凛行了百步左右,忽又勒住缰绳转头看向王府大门口,最后一声暗叹策马而行。
自东郊大营集齐部队之后,大队人马这才缓缓出发,向着北地方向而去。
大军行至十里长亭,陈中裕忽然叫住澹台凛:“王爷,是王妃!”
澹台凛抬眼望去,就见十里北坡上凉亭里,果然有个窈窕身影静静站着。
他突然喉头有些难受,心尖上就冒出一股子酸酸甜甜的东西来,分不清那是一种怎样感觉。
“你怎的来了?”山间晨风吹动女子的长发,发丝掠过他的脸颊,让他前进的心变得踌躇不已。
荆梨上前环住他:“要来送一送我的夫君啊!”
“你的战袍里,我给缝了个小袋子,里面有止血的、消炎的、缝合的各种药物及工具,若是上战场,那个一定得贴身带着!”
“我给你的护甲一定要穿,不要不当一回事!”那可是后世抵御丧尸利爪的防护背心,便是这时代最为厉害的刀枪,也无法伤及分毫。
“还有那几颗保命炸药丸,也
得随身带着,若是再遇上那种被人伏击的时候,不要不舍得,保命要紧!”
“还有.....”澹台凛低头吻住喋喋不休的小嘴,许久之后,方才放开她。
修长的手指抚过水润唇瓣:“娘子,三天前你收拾好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交代过一次,昨日又与我细细说了一次!”
“便是昨夜在花园里,你也大煞风景的与我说了一次!”
“娘子,你这般不舍,叫我如何前行?”
荆梨别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不舍:“既是知我不舍,那便好好回来!”
澹台凛将她抱着怀里:“定会不差分毫回来的!”
尘土飞扬,将士出征,战马嘶鸣,将军难舍闺中人。
荆梨站在亭中,望着渐而远去的军队,直至消失不见。
她从前以为荒凉世界,不会为谁而牵挂,万不曾有一天,会这般惦念一个人,即使,他才刚刚离开。
五月初五,荆梨带着方伯、沈大夫等人回了村里。
村口的宝子娘刚把睡着的孩子抱回家放着,出门就看见王妃的车驾进了村。
宝子娘腰一弯就要给马背上的荆梨行礼:“王妃!”
荆梨在马上欠身道:“嫂子不必如此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