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辅笑的一脸褶子:“好,极好!”
出来的时候,荆梨再次问道:“王翁公然可以在宫里种菜,不会有人说的吗?”
澹台凛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上了马车:“他是打先帝那会的老人,在宫里各处颇有些资历,便是那些贵人见着他都得尊一声王翁。”
“老东西当初上位之时,若无王翁相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若不说,旁人又岂敢多言!”
“宫里尔虞我诈,人情薄凉,他当初为何对你那般照顾?”荆梨对此有些不解,据她所知,幼时的澹台凛弱小无助,旁人避之不及,王弼辅为何还要暗中照顾呢。
澹台凛眸色有些黯淡:“因着一个故人的托付!”
荆梨见他神色不大好,心中便有些后悔了,自己就不该问这些的,他的童年撕开便是伤口,如今好不容易好了些,又何必旧事重提。
她刚想岔开话题,澹台凛却沉声与她讲起陈家那段过往之事。
原来陈家当初入宫的不只是陈淑妃一人,还有一个陈美人,是澹台凛的小姨母。
陈美人不及陈淑妃美艳,却也生的玉雪可人。
年轻时的王弼辅才华出众,却不懂处世之道,屡屡遭人陷害,无
奈之下入了陈府做西席。
年少活泼的陈美人喜欢夫子走过千山万水的阅历,听那些她不曾见过的风土人情。
小姑娘的那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家中长辈。
陈家是诗书人家,陈老太爷素来刚正,对王弼辅才华很是欣赏,虽说比小姑娘大了许多,心中也是认可的。
颠沛流离许久的王弼辅对活泼的陈美人很是喜欢,一颗漂泊许久的心安定了下来。
才子与佳人的美好传说,没有遭到家里人的反对,反而得到了支持,一切都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很快就到了陈美人及笄的年纪,王弼辅孤身一人,没有家眷亲属,一切便由陈家人安排着开始筹备婚礼。
宫里的陈淑妃生下了九皇子后,一直郁郁寡欢,托人带了口信,想让小妹进宫去看望她。
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反而成了宫里众多的美人之一。
陈家老太爷差点在金銮殿上撞柱而亡,也没能换回小孙女。
王弼辅听闻此事之后,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愤怒,没有颓废丧志,就此落拓浑噩。
他恭恭敬敬得给老爷子磕了几个响头,又将与陈美人的过往付之一炬便出了门。
陈家人以为从此山高水
远,再无相见之时,他却重新站在了陈美人的身边。
三岁之前的澹台凛几乎是在陈美人的膝下长大的,这位美人一如她的性情,没有怨恨没有悲愤,性情一如从前的温婉。
那是澹台凛最好的时光,他最开心的就是,王弼辅抱着他,和陈美人坐在廊下,指着月亮娓娓与他讲述那些天上人间的轶事。
虽然生母隔三差五的,便要将他带回宫里磋磨一番,可架不住王弼辅在宫里的势力日益壮大,陈淑妃插不上手,只好任由妹妹养育自己的孩子。
这个从前的读书人,依旧是儒雅清隽,背地里的手段却是越来越凌厉。
他慢慢磨去了曾经的尖锐,在宫里如鱼得水,护着陈美人与澹台凛。
如果日子就这么过下去,或许如今的澹台凛便会是一个优雅而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学富五车还彬彬有礼。
老天总是不愿人太好,他三岁生日宴,王弼辅自己烧了菜,要同陈美人一起为他庆生。
他记忆力极好,至今都记得王弼辅那日烧了什么菜,那味道经年过去,依然不曾忘怀。
菜刚上桌,有宫人来唤陈美人,说陛下让她过去说说话。
陈美人笑着对一大一小道:“你们且坐着
,我去去就回!”
桌上的菜慢慢变凉,王弼辅让他先吃,他说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