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芩小心翼翼地叠好那带血的床单,收了起来,像在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文物。
他早就听说虞寡妇不守妇道,和村里的很多男人有染。
但,事实胜于雄辩。看来,说葡萄酸的,都是吃不到葡萄的。
自己也老大不小了,娶了她吧。
王芩想着,出了门,沿着乡间的小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天上两只小雀,上下翻飞纠缠着。
两只小狗在田垄上耳鬓厮磨,扬起的尘土被风吹散。
青梅竹马的两个小童,扯下饱满的麦穗,剥开来,放进嘴里咀嚼,嬉笑着,打闹着。
田里的庄稼似乎比昨天更强壮了些,连麦穗都是一对一对的。
王芩忽然发现什么都成双成对,唯独自己孤家寡人,心里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村口榆树下坐着个人,名叫灯草,是里监门,相当于门岗。
王芩走过去,灯草正撸着榆钱往嘴里填。
眯着眼抬头看了看,见是里典,便靠着树继续吃榆钱。
王芩听说,这灯草任职里监门有一二十年了,由于门卫多少有点小权力,便不求上进,只求安逸。
今天这家运个粮,明天那家拉个菜,他都要想办法揩点油水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是很多小道消息的始作俑者。
王芩递过去几枚铜钱:“别再瞎传了,我和虞寡妇没有当街搂搂抱抱,人家清清白白的,莫坏了人家的名声。”
村里这百十户人家,被灯草揩油了好几遍,就连寡妇从他面前路过,也要被他摸一把屁股。
但只有高傲的虞寡妇的屁股他不敢摸,想必灯草也是出于嫉妒自己,才造谣的。王芩想。
灯草毫不客气地接过钱:“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之所以还没人去告灯草,是因为他确实有两下子。
一个是这方圆几百里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再一个是,他为人是热心肠,只要别人张口,他能帮上忙的都全力以赴。
连王芩有时也要找他帮忙。
这群人便在生活的倾斜中寻找着平衡,和谐地共同生活着。
看着虞寡妇的家门,王芩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得去解释解释。”
虞寡妇家门没关,王芩犹豫了一下,敲了敲门框,走了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寡妇家,屋内陈设虽然普通,但案、几、柜、榻、衣架一应俱全。
屋里点着檀香,烟雾优雅地向上升腾。
虞寡妇坐在榻前的小几上,小几上燃着一盏灯,烛火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镀了一层金黄色。
缎子似的皮肤,让她整个人显得丰满而神秘。
王芩见他她托着腮,盯着烛火,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
自己心里一阵难受,几乎忍不住要过去把她搂在怀里。
不行就娶了她吧,自己也老大不小了,王芩这样想着,走过去坐下,牵起虞寡妇的手。
“昨夜,你快乐吗?”虞寡妇问,王芩点了点头。
“我14岁嫁过来做童养媳,6年了,从没这么快乐过。”虞寡妇擦去眼角的泪水。
女人确实是神奇的物种,快乐干嘛还要哭呢?王芩理解不了。
“6年前的大饥荒,带走了我5岁的丈夫和家里所有的人。”
“这许多年,我一个人硬是熬过来了。”
虞寡妇咬着嘴唇说:“但就是你,打破了我所有的誓言。”
王芩不知道该说什么,抚了抚她满是泪水的脸庞。
“我是一个坏女人么?”虞寡妇定定地看着他。
四目相交,王芩的心都要碎了。
“嫁给我!”王芩说道。
虞寡妇脱开他的手:“算了吧你,算了吧……”
“昨夜的事忘了吧,我已经忘记了。”虞寡妇擦干了眼泪。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