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厚甲里都浸出了血迹:“你敢继续追,就等着死吧。”
霍然两侧山峰碎裂有声,不断有山石落了下来。
“听柳鹤通说你们的老皇帝用山崩也能杀人,今日正好用上,我早就派兵做了手脚,这你又能否想到,山使?”孙过折的眼神近乎癫狂:“你的卢龙军又要葬送了……”
山宗迅速往上扫了一眼,沉冷地看过去,手臂一振,刀更用力地挥出。
“头儿!”后方蓦然传来薄仲的呼喊。
两侧山体尘烟弥漫时,卢龙军全都往他那一处冲去。
……
神容骑着马,严严实实戴着兜帽,顶着呼啸的风沙,自山口而入。
先前看到令旗挥出的方向就在斜前方,得知山宗位置已变,她便知事有变化,拢着大氅领口,沿途而去,特地亲自来探地风。
后方跟随的幽州军中已派出几人,按照她的吩咐,驰马去刚才她出示令旗的方位下打探情形。
马往前小跑而行,神容边走边看,已经到了那令旗位置附近,在马上坐正,揭去兜帽,朝着那片山岭细细看去。
天际阴沉沉低垂,厚云似要压上那片山岭的树木,那片树木却像在偏移开那云……
神容眼神一凝,拍马就往前驰去:“快走!”
追随的幽州军立即跟上。
那已是快出山的位置,她奔向那里时,以最快的判断选了最近的捷径,从颠簸的山坳中横穿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前方山峰尘烟弥漫,下方腾起更浓的烟尘,直升上来,飘在眼前。
神容一下勒住了马,看着前方那一幕,几乎忘了言语。
一匹快马疾驰过来,手里还举着先前挥动的令旗,是传令兵,大声道:“夫人,头儿率领卢龙军都在那里!”
神容手背忽而一凉,低头看去,是一片莹莹雪花,再抬头看天,才发现雪终于落了下来。
他和卢龙军都在那里……
“去找,”她霍然扯着缰绳往前:“都去找!”
幽州军齐齐出动,往前方搜寻而去。
神容早已先骑着马到了那里,山峰上还不断有落石滑下,浓重的尘烟还未散去,幽州军下马冲去搜寻。
远处去探情形的兵卒回来了,后面是两个铁骑长所带的兵马,他们在之前令旗挥动的两处,剿灭了两波被孙过折落下的契丹兵马,此时赶来会合,又立即冲上前去找人。
“往右,入山林!”神容在后方说。
无人看见她一只手紧紧揪着大氅。
山林茂密,林里崎岖不平,看起来几乎暗不见天日,却也被崩下的山石砸塌了半片树木,但这是唯一可能躲避的地方。
只要他们反应够快。
忽然有人从林中跑了出来,一群灰头土脸,手持兵器的兵,有的到林边看到人就亮了刀,发现是中原军才收住。
神容立即从马上看去。
是卢龙军。
“夫人!”他们的后方匆匆跑来了薄仲,满身尘灰,一条胳膊上还挂着血痕,到了跟前用刀撑着地才稳住身,喘着气道:“头儿下令让咱们及时躲避,咱们和头儿分散了!”
“他在何处?”神容立即问。
薄仲抹一把脸,转头四顾。
当时忽然出事,他们都朝他冲去时,山宗却下令他们即刻退离,他负责率领卢龙军疾奔入林,回头时只来得及看见他逼退孙过折直往前而去,契丹兵马于是全都追着他杀了过去,但庞录和骆冲几个铁骑长还是朝他那里驰去了。
尘烟弥漫里只看得见他马上挥刀的背影,直至山崩而下,土石堆压,几乎地动山摇,什么也看不见了。
神容听完,手脚冰凉,朝那片久久不散的烟尘看去。
已有兵赶去扒尘烟里堆积如小山的山石尘埃。
“不对。”她忽而呢喃一句。
不对,山宗与她一同镇过山,经历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