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刀光的是烈马昂嘶,马上一身玄甲的山宗不知何时已从他前方突然降临,一刀过去,他连忙后仰,脸侧一道刀锋而过的划痕,血流不止,垂辫也被斩断,顷刻散乱。
山宗已策马至他侧面,刀一甩,血迹飞溅,扯马冷冷看来。
瞬间契丹兵都朝他袭去,又被他迅速挥过的刀破开阻碍。
孙过折眼神更加阴鸷,终于发现了远处的令旗,顾不上抹去脸上的血,又急又快地说了几句契丹语,忽往契丹兵后方退去。
契丹兵随即在阵中挥刀乱奔,横冲直撞,遮掩住他往后退。
山宗一刀砍倒身前一个契丹兵,抬眼就见孙过折已头也不回地穿过细窄的山坳奔了出去,追随他的兵马只剩了不足一队,抬手挥了两下。
霎时几个铁骑长带领着幽州军反扑而上。
“追!”他刀一拎,朝着前方逃窜出去的人影策马而去。
身后骆冲、庞录诸位铁骑长紧跟而上,两千多卢龙军立即跟随,紧追到底。
在这片染了不知多少卢龙军鲜血的山里,等的就是这一刻。
那杆兽皮旗还被举着,仅剩的契丹兵马不管不顾地随着那杆旗往前奔去。
即使偶尔有一两个落在后面,被后方的卢龙军赶上,砍倒,前面的也依旧马不停蹄,丝毫不管。
越往前,山间道路崎岖不平,两侧荆棘遍布,怪石嶙峋,却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山宗抬头看了看两边,疾驰中朝后方抬手,迅速示意了两下。
是叫他们小心,他已经发现这是一条往山外的而去的路。
追去的速度放缓,薄仲追上来:“头儿,从这里往前正对着的就是蓟州方向,这孙子还是要逃!”
山宗直直盯着前方:“他发现令旗了,也可能是故意引我们来的!向外传令旗,我们的位置变了。”
一个传令兵即刻往后去高处挥舞令旗。
短短几句话间,马已疾驰出去,直冲向前方。
两侧山岭起伏,峭壁高耸,孙过折的契丹兵马已经翻去了前方坡侧,却忽然停了。
山宗倏然抬手,勒马,后方卢龙军骤停。
两侧山石纷落,山林里钻出了一队契丹兵马,早已在此处等待着,纷纷持着刀横拦在那杆高举的兽皮旗前。
“如何,山使?”孙过折垂发散乱,半张脸血流不止,兽皮圆领的厚甲已经脏污,眼里泛着狠戾的光:“没想到我想到了这一步,一早就在这离城不远之处留好了后路吧,就算人马快被你弄光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眼神越发凶狠,“你有种再来追试试。”
山宗扫了一眼四周,这里本来是他打算守不住城后遁入山中绕行逃离的地方,而非现在这般逃出山里的地方。
“就算有这些人,你觉得你还能逃多远?”他将那柄细长的直刀握紧,眼底沉幽。
他的后方,卢龙军压近,为首的一排铁骑长个个如猛兽出笼,为首的骆冲和庞录一个在冲他龇牙阴笑,一个在擦着刀柄。
孙过折又看见远处他的兵在挥舞令旗,一定又是在朝外传递位置,阴沉地笑起来,当即扯马就走,连头都不曾回。
下一刻,一马长嘶而至。
马上的人烈影如风,挥刀而过,顷刻倒下两个契丹兵,他已杀向最前方那垂发散乱的身影,周围的契丹兵全都咆哮着朝他冲去。
卢龙军悉数杀了过来。
契丹兵马的嚎叫声响彻山林,比他们声音更高的是卢龙军的嘶吼喊杀声。
两侧山峰又落下一阵细碎的山石,似有什么古怪声响传出。
山宗振缰策马,终于赶上那道兽皮旗下的身影,肩头盔甲已被围攻的契丹兵割破几处,渗出丝丝血迹来,却丝毫不停,一刀划过那胸前铁甲,带出一阵刺耳刮声。
孙过折转头弯刀就挥了过来,抵住他迅疾挥至的直刀时,满脸血污,沾着散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