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依然没人,朱二一直在往前走,在尽头拐了弯。
他二人便径直往前,果然在前面胡同里发现了他的身形。
罗清心道,朱二跟前面的人应该不会很熟,再加上才死了两个人,就算当真遇到上茅房的,只怕也不那么好动手吧。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远远地看着,直到朱二进到一个没有大门的院子里。
老郑道:“不好,我先过去,你慢慢来,见机行事。”他大步跑了过去。
罗清等他走远了些,才缓缓跟上去了。
朱二进的是打头一家,房子有些破败,房山挨着一个小土包。
老郑赶到时,朱二正在用柴刀别上房的门栓。
他大概听到了脚步声,老郑出现在院门口时,他回过头,收起柴刀朝老郑走了过来。
“兄台。”老郑拱了拱手,“请问老张家在哪儿?”他换了秦州一带的口音,语调有轻度上扬。
朱二右手背在身后,借着浅淡的月光狐疑地打量着老郑,“老张家?我们镇姓张的有好几个呢,你问哪个老张家?”
老郑睡觉时怕冷,肩膀上的花布包袱始终都背着,确实有些旅人的意思。
朱二似乎没有起疑。
老郑听罗清说过,朱二胆小,不敢说话,但这个朱二却一丝怯意都没有,便更加谨慎起来。
“在下姓黄,姑婆前几日去世,被人杀了,就是那个老张家。”
“哦。”朱二往前两步。
老郑往后退了两步。
朱二到了大门口,见左右无人,一侧嘴角突然上提,扯出一个残忍的笑意,说道:“你姑婆?张家婶子是本地人,没听说她老人家有亲戚在外地啊。”
老郑道:“我们家离开京城有年头了。”他从腰上摘下荷包,假装取铜板,“小兄弟,路上车坏了,银钱又不够,只好走过来了,这点铜板……”
“嗖……”一道风声在老郑耳边响起,他飞快地一矮身子,躲过柴刀,再起身时,另一刀也劈到了。
他身材比朱二高,动作不甚灵活,好不容易躲过第二刀,第三刀又来了。
“罗清!”他急急叫了一声。
“唰!”一根烧火棍从老郑斜侧方飞过来,直直地扎向朱二的脸。
朱二并非练家子,反应不及,被扎了个正着,动作变形,柴刀从老郑鼻尖上险险擦过。
两人对一人,立刻占了上风。
老郑这一声惊到了院子里的人,他二人刚刚把朱二绑起来,屋子里便走出来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
“什么人,啊?”老者走路缓慢,声音也颤巍巍的。
老郑道:“老人家,你认得此人吗?我过来的时候,他正拿着柴刀别你家的门栓?”
“啊?你说啥,我听不清楚!”老者声音极大,显然是耳朵聋了。
罗清凑近他的耳朵,说道:“这人要杀你。”
这回老者听清楚了,吓了一跳,随即看到朱二,又笑了,“原来是朱二啊,他杀我做什么,这小子人好着呐。”
老郑登时气了个倒仰。
朱二抬起头,说道:“方大爷,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他目光单纯,说的跟真事似的。
大家伙儿的嗓门都很大,很快又惊醒了邻居。
隔壁院子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你们是……”
老郑亮出大理寺腰牌,说道:“老伯,在下大理寺捕头,姓郑。”
那男人吓了一跳,“又死人了?”
罗清道:“如果我们没来,死的就是他了。”他指着七旬老者。
七旬老者一脸茫然,还再紧着求老郑放了朱二。
那男人眼里有了惊骇之色。
老郑道:“你去看看他家门上的门栓,新的刀痕,肯定清清楚楚。”
那男人拔腿就跑,到上房取下门栓放在地上,点了火折子,果然瞧见几条新鲜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