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星远的三观是很正确的——只要你不拉着他去冒险,他就是那种最好的观众,曾经他对曲琮是有些怨气的,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她在那段时间承受的压力,忽然间曲琮就获得免死金牌,喻星远觉得她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而且再也不抱怨她的不耐烦了。“如果我早知道的话……”
他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多就不分你的心,还有那天晚上留下来帮你们把资料整理得再整齐点。”
曲琮其实心里一直是很不好意思的,她知道自己有时候对喻星远太不耐烦,也知道他因此委屈,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而且他越藏着委屈她就更不耐烦,现在这个恶性循环被打破,她觉得心头重担落地,看着喻星远重新可爱起来,她笑着讲,“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最想问的是这件事。”
“那不然你觉得我想问什么?”喻星远说,“你喜不喜欢李律师?——有些事情答案都已经很清楚了呀,其实是不用问的。”
曲琮微微一怔,抬眼望进喻星远眼底——他倒没有责怪,只是很正常地说着,“其实这也不重要,但一切都过去了——就像是格乐素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的就是故事,故事是不用听得太清楚的。”
他突然冒出这么有哲理的一句话,曲琮倒不知道怎么回了,喻星远也不在意,他又开心起来,夸奖曲琮,“但你真的太厉害了,这件事真的能吹一辈子——辞职前办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大案子影响就这么深远……”
“等等,”曲琮赶紧打断他,“辞职?我要辞职吗?”
“啊?”喻星远懵了,“你不辞职吗?”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纪总已经倒了,元律师也自身难保,你不辞职——难道等着华锦炒你鱿鱼吗?”
曲琮没想到他居然看得这样透,一时间回答不了喻星远的问题——没了纪荭做靠山,也没有元黛的赏识,元黛倒台后,她在华锦该怎么立足?她能站稳二年级律师的位置吗?她还怎么往上爬?现在可不会有第二个纪荭对她有意无意地大开方便之门了。
“而且,”喻星远继续一针见血,“你这阵子睡眠这么不好,一天不到五小时,再这样下去身体肯定要出问题,你不是也和我说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吗?不辞职,你怎么休息?”
曲琮的笑容渐渐失色,她说,“就……还没想到这么远。”
“那我们明年就要结婚的呀。”喻星远说,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很谴责地看着曲琮,“你再这样工作下去,我们哪有时间准备婚礼呢?——你该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呃……”
曲琮渐渐开始后悔自己的豪言壮语,‘没有秘密’——但实话总是很伤人。“可能前段时间太忙了……而且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可能要有很大的动荡,我也没考虑过这件事。”
“那……”喻星远的情绪开始回落,“那你是想和我结婚的喽?”
这是又一个极度直球的问题,也非常的棘手,曲琮恨不得穿越回半小时以前给自己一个耳光——但内心深处她也知道,这样的对话迟早都要来的。现在不是一个好时候,当然,她才刚刚从大风波中休息过来,似乎还未准备好迎接下一个改变。
但她现在已经知道,所有的改变永远都不会在你准备好的时候才来。
“我……”她沉吟着说,这句话并不容易,尤其现在正是喻星远的可爱期,“我……”
喻星远双手都放在桌上,专注地望着她,天气已热,他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不是曲琮给他买的,但审美很接近,其实他也不是完全的无用,他也在慢慢的进步。
要伤害这样一个温顺、清爽的男孩子是要点狠心的,曲琮已经见过很多油腻的、险恶的人心,她能很清楚地看到喻星远的优点,他再无用也是善良的,其实仅仅这一点就超越了许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