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也好,假客气也罢,不少人都围上来,同谢保林谈笑风生起来。
只不过谢景衣身边,因为有柴祐琛在,几乎空出了一圈儿。
“谢三,你随我来。”柴祐琛低声说道。
谢景衣撇了撇嘴角,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齐国公府是典型的北地建筑,开阔又大气,占地极光,胜过永平侯府。
柴祐琛领着谢景衣走过到一道回廊,便到了一个凉亭里,这亭子的桌面上,摆着一些也不知道哪里淘来的新鲜瓜果,水润润的。
再有几碟子精美的点心,谢景衣伸头一看,都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在那桌子中间,放着一个雨过天青色的小瓶,中间插着一支花儿。
四周安静极了,只能够听到屋檐边挂着的百灵鸟的叫声。
前院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像是被隔绝了一般,隐隐约约的,好似听得见,又像是听不见。
“我一看就知道,这裙子适合你。”柴祐琛试探的说道,观察了一下谢景衣的脸色。
见她面无表情,依旧不言语,柴祐琛苦笑出声。
他想了想,对着谢景衣弯腰拱手一气呵成,“谢三,是我错了。”
谢景衣慌忙往后一跳,脸一红,抬起了下巴,“倒也不必如此。这午门斩首之前,也能留个遗言,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的,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另一番局面。
上辈子她同柴祐琛平日里怼得你死我活的,便是官家强摁他头,叫他认错,他都从未低过一次头,是以让谢景衣觉得这人越发的可恶。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直接认错了……这人越发的不要脸……
柴祐琛勾了勾嘴角,站了起身,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铜钱,“你还记得这个么?”
谢景衣拽下了腰间悬挂着的铜钱,“怎么不记得。你这个人,也忒小气了些,每年过年,就给我一个大子儿,当然了,旁的人,连一个大子儿都收不到。”
“那人那会儿,总是在背后嘀咕,一毛不拔,一毛不拔,简直是铁公鸡!”
以防隔墙有耳,她提到官家的时候,多半都说那人了,反正也就只有他们二人,能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那你发现铜钱有什么特别之处了么?”
谢景衣咳了咳,她发现个鬼啊,她上辈子得了这个铜子儿,随手就扔进池子里了……
“我仔细瞅来又瞅去的,可惜并无发现。”
柴祐琛伸出手来,摸了摸谢景衣的头发,“骗子。每年我都瞧见你,把铜钱扔到水池子里了……”
这下子就尴尬了。
谢景衣一连咳了好几声。
她几乎能够想到,听到噗通一声之后,躲在一旁偷看的柴祐琛,那面无表情,却瞳孔震惊的脸!难怪上辈子,年节过后,柴祐琛总是要变本加厉的折腾上几回。
原来是因为在这里呕了气!她那会儿还常在裴少都跟前抱怨,柴老二不是花木兰,就是女驸马,要不然,怎么每年过年都来葵水……心情起伏不定,狂躁不安的。
裴少都总是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然后说,“柴祐琛是男的,我见过。”
想到这里,谢景衣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声,“裴少都说你是男的,他见过。”
说完立马捂住了嘴。
柴祐琛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小时候,我们一起泅过水。”
京城统共就那么大,真正的富贵人家,也就那么一小搓儿,谁还不是青梅竹马了。
当然了,裴少都比柴祐琛和官家要稍微年长一些。
柴祐琛说着,麻利的将自己手中的铜钱,还有谢景衣的那两枚铜钱取了下来,叠加在了一起,然后像是玩转盘儿一般,拨弄来拨弄去的,过了一会儿功夫,方才用两个手指头捏稳了,递给了谢景衣看。
“现在,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