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自私的人,虽然归还了礼物,却私心里不想让江歇把礼物送了别人。
江歇见她这么回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信封。这封信夹在温琅某本日记本里,信封上写着他的名字。略显稚嫩的笔迹,经由长久放置而微微褪色。
写给他的信,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没能寄出。但到底是给他的,虽然收到已是十年之后。
江歇沿着封口小心撕开,展开信纸一看,是印着黄色向日葵的小狗样式。
“江歇同学,展信佳。”
只一句,就让江歇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那时候的他无忧无虑,有着自己的小圈子,说是天之骄子并不为过。
一想到温琅从那时就已经出现在了他身边,江歇心里的遗憾和心疼严丝合缝地叠加到了一起。
原来,他以为在巴哈马的初见,早已是温琅喜欢他的第十年。
而温琅双颊的绯红微热,也并非来自于太阳。
现在细想,她眼里闪着的光里带着期许和惊艳,她等他已久。
温琅从结束隔离后,就再也没收到来自于江歇的任何消息。他就如同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他不再转发天气预报,没有继续发送小云朵表情。
无论从哪里看,他都彻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
越发猖狂的夏意,外加无可避免的失落,让温琅连日以来总是恹恹,提不起精神。
八月的第一天,温琅收到了一封信,寄件人赫然写着江歇的名字。
温琅带着几分不安拆开一看,里面是叠成心形的一张纸。
古早的样式让温琅如同回到了高中时期,她曾和班里女生学过,可因为手笨而不得要领。
拆开那封信,少女风十足的粉色信纸很抢眼,这让温琅无法把这种审美和江歇联系起来。
温琅心跳如鼓,呼吸微微急促,手心沁出汗来。
遒劲的字体排列在信纸上,笔墨因为纸的材质而微微泅开。但这并没有折损字迹的好看,利落潇洒的行楷。
“琅琅,你知道吗?其实我在发热门诊的第一天,心里是怕的。”
温琅没想到,这封信写于疫区。而那时,她正对江歇不闻不问。
其实她曾看过报道,里面说在一线抗疫的医护人员,百分之四十都会因为高压力而存在心理问题。
她曾经想过要问问,却还是作罢。现在细想,只觉得后悔。
温琅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鼻间酸意涌动。
江歇这天意外接到了房产经纪的电话。
对方询问过许多次江歇和他母亲曾居住的这套房产要怎么处置——只因为江歇在母亲去世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这套房子好多人都喜欢,如果现在转卖,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江歇名下的这套房子,周边区位条件好,院子面积特别大。见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好些人都以为这里处于待售状态。
别人都觉得房子漂亮,可江歇却对这里没什么感情。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便是在这里。
“你替整理一下东西,房子出售的合同可以开始草拟了。”江歇回应时神情淡淡。
又过了几天,房产经纪给他发邮件,说一些信件因为无人签收,就都投递到了邻居家。
信件?
江歇听他这么说,眉头紧皱。自从他上大学之后,就已经变更了地址。他从未和人透露过旧居地址,那么信件来自于谁?
等江歇收到包裹,他打开翻看了一下。里面装着信件、明信片、甚至是包裹,满满当当。
江歇拿着东西走到院子,坐在树下他看了起来。
某些明信片因为雨水而泛黄,字迹已经无法辨识。
拿起变形了的信封,江歇努力辨认着发件人:温琅。
原来,在他未曾知晓的地方,温琅不但没有因为他的毫无回应没放弃,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