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人们百般为难,战战兢兢上前,赵朔侧脸一睨,幽冷的目光掷下,无人再敢上前。
小公子袖里藏着匕首,他们看见他另一只手按住了匕首。
忽然身后有人喊了声:“朔儿!伯父们来看你了!”
一大堆人浩荡朝这边而来。
是赵峰和赵家其他人。
赵朔眼神一变,迅速放开赵锥,掐住赵锥的那只手往下一扼,扼住了赵锥的手腕:“父亲,您只有我一个儿子,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您不会不知道吧?”
赵锥内心惊涛骇浪尚未平息,听见赵朔这句,更是五味俱陈。
赵朔:“方才的事,是儿子一时冲动,儿子有罪,请父亲责罚。”
赵峰走到面前正好听见这一句,好奇问:“责罚?好端端地,为何要责罚?朔儿不是刚回来吗,闯什么祸了?”
赵川:“六叔,您怎么直喘气?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欸,您脖子怎么红了?”
赵锥喘着气,目光自赵朔的面庞一扫而过。
赵朔神色淡然,他恭敬地立在他身侧,仿佛刚才大发雷霆掐住自己父亲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赵锥僵凝半晌,挤出一个笑,摸摸脖子,假装擦一把汗:“天气热,热得我面红耳赤,这般酷暑,谁受得了!”他拍拍赵朔的肩,对众人道:“方才朔儿是为了离家的事向我请罪,他说自己三年未能守在我身边孝顺,请我责罚他。”
赵峰走过去比量赵朔的身高:“三年不见,朔儿又长高许多。”
赵川凑过去,贴在赵朔旁边与他对比身量:“爹乱说,堂哥又不是小孩子,哪会一直长高?堂哥分明和三年前一样高。”
赵峰轻拍赵川一巴掌:“你这个小兔崽子。”
大家哄笑。
赵朔也笑起来。
赵锥看着赵朔笑,他心头发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又惊又恼又怒,还有一点奇怪的自豪。
比起养一条善良的狗,自然是养一头凶狠的狼更能护家。
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无需为此大动干戈。
赵家经不起一场大变了。
赵锥袖中颤抖的手缓缓平静下来,他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变得更为自然,道:“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一起为朔儿接风洗尘吧。”
一日后,云泽台外。
跪候的人群中,多出一道身影。
大家对新来的人并不感兴趣,因为每天都会多出许多新面孔,这些新面孔有的出现两三天,有的出现半个月,有的连半天都撑不下去就走掉了。
因今日来的这人生得霞姿月韵,举手抬足温文尔雅,所以他们才理会他。这人外表看上去虽颇为冷傲,但问的话多,也就显得亲和多了。
就是他问的话奇奇怪怪,总是问起这云泽台中的姬妾。
他们怎会知道太子的赵姬是否会从大门出来,何时出来,什么样的事才能让她出来一见?
来云泽台不为拜见太子,反而关心姬妾的事,实在奇怪。
有人被问多了,也就不愿意再说,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但有的人愿意说,只要给银子,什么都肯说。
“阁下若不介意,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一位尖尖脑袋瘦得像木头的寒士笑道,“我在这里跪候一年之久,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
赵朔:“好。”
两人从云泽台大门口离开,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道,寒士摊开手,示意赵朔给钱。
赵朔取出钱袋,将钱袋里的刀币全都倒到寒士掌心:“够吗?”
寒士眼睛发直:“够了,够了!”
“说吧,关于赵姬的事,全都说出来。”
其实寒士知道的事也不多,说来说去也就那两三件,全都是众所皆知的事。但他拿了钱,他必须多说点。说不出来怎么办?瞎编就行。
寒士一边瞎编一边看对面人的脸色,男人似乎没有识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