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的差不多了,林烟未经思量脱口问出了这句。
气氛凝了半晌,直至耳畔呼呼风声又经刮过一阵,林烟始听见男人闷闷沉沉的声音,满腹的幽怨回道:“急什么,我左右是要走的,也就在这两日了。”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救了我一遭总不能叫亏了吃食亏了药,还半点好处都讨不回罢。”
林烟阖了眸子,脑中又划过那日,詹瑎甚是无礼的在榻上拿着软布替自己擦身子时的怪哉感触……这人哪只欠下了吃食与药,除去那些怕是不记得了他还欠下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名声。
纵使他不在外面胡言,林烟自己怕也是过不去心间儿的那道坎儿。孤露、眼盲的女子,到底还有何可依仗的,她是半点儿也想不出来。
“我不需要你偿还我什么。往后好好保重身体就是了。”这男人是个极矛盾的,分明叫人感受到的是颇为温润的性子,脱口而出的话往往叫人失望。
譬如家中无端端糊上的窗子,又譬如夜半生起自己飞进她屋子里的火炉子……
“至于救命之恩这话,多提无益。你回到军中须得,记着替山源镇那么多口人讨个公道。他们总不能白白死了……”
詹瑎颔首,五味杂陈的心下不知思索些什么。
却是接着几步跨上陡石,跳着步子到了林烟身旁,“那不若,就跟着我回阳城罢。”
“你若应下,等战事一了,我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詹二:“有心开始心疼小瞎子了…想带回家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13章
林烟一笑,也由着他扶了左臂,轻道:“我同你回阳城做什么呢?做妾室么……”
“还是你要在外面置一处宅子,养着我?”
詹瑎说话有些微的支吾,慢道:“小瞎子,你一人在这儿又是举目无亲,当真是难熬的。”他不曾想自己这些心思全然被林烟猜中了十足十。
他是有设想在外头予她置一处宅院,供她日后生活。但此法却不是林烟所想的,供养个外室的由头。
心思一朝被戳破,即便没有那个意思也是尴尬难堪的。这心思确是对人家姑娘家太过不尊重了些。
这小瞎子的心性与那些勾栏酒肆里的女子、高门贵女都全然不同,是须得尊之重之的。
罢了,不提也罢。
……
二人扶着走了好一段山道,陡石跳不进眼里也就未有觉得山势多险。詹瑎顾着扶她,林烟的木杖子换了只手来执,木杖子握在手中好久不曾点地。
“詹瑎。”
她忽得唤了身侧的男人一声。
想当然便以为林烟是不习惯由人扶着,忧心她慌张,詹瑎侧目,盯着上坡陡石,口中应道:“怎么了小瞎子。这不需怕的,我扶着你呢。”
林烟轻轻笑出声来,软着嗓子说道:“我没怕……只是觉着你同前些日子不大一样。”
都说女子善变,前一日说要往东家去,后一日一睁眼也就改了主意的女子多了去了。詹瑎这人怎么和世人口中的女子一个样子呢。前头无理取闹言辞轻浮的是他,这一月来心思细致予她关怀的亦是他。
对她而言却是难办了。习惯了食有二人,住有二人,不久之后回归原样,往后的日子又是几多煎熬……
钟叔他们的下落凭着她是寻不到的。这一月以来同他也提过几次,他若不走怎么寻到钟叔他们的下落呢。
照着一个月以来的相处,詹瑎此人一副养尊处优的公子做派,凡是要求细致。连那些个木碗都要比旁人多洗上几遍,爱干净的紧。许也是个在都城阳城有权势的,若曾遇见过钟叔他们,寻起来也是不难的。
……
二人自山上回转药庐,几近过了一个白日。往日林烟出门都是紧着回来的,今日带上了他一块儿去,不免多耽搁了些时候。
男人的小聪明用的恰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