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窃喜,面上越发泫然若泣,甚至嗓音都带了两三分抽噎,
“我们孤儿寡母的,在府里面也没个依靠。老爷一心只想着正院里那两位,我们若不是老太太救济,怕是早就饿死了。”
“难为你了。”
顾父一眼便看穿宋姨娘的小心思,这个表妹素来如此。若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说和老太太装可怜,便是自己面前,也都是向来哭哭啼啼的,总而言之就是,若达不到她的目的,那她便一直纠缠下去。
可他知道,坐在宋姨娘对面的顾苏鄂不知道,眼底的疼惜越发深了,甚至,还从袖口里掏出个地契来递给宋姨娘,“这是城外一个小庄子,鱼米颇丰,你拿着贴补家用,别让老太太烦心。”
小庄子?顾父懒得去看愚蠢的自己,倒是对顾苏鄂说的小庄子极为好奇,他能有什么小庄子,还不是自己早年购置的。可除了宋姨娘身死的庄子外 ,旁的也没什么庄户是京城外的。
见宋姨娘欣喜的打开地契,顾父按耐不住好奇,索性飘到宋姨娘身侧,离得远远的打量了地契,地址和手印倒是让他恍然大悟。
难怪他不记得这块儿地,这是傅仲正转给他的,除了这庄子,还有个笔墨铺子,庄子不大不过十多亩地,和宋姨娘所在的千亩庄园没法比。可这庄子虽小样样俱全,除了粮食外,庄子西小坡上,可是知名的梅花林,恭王亲自选培育的良种,每年单是梅花梅果的收益就有万两。
这可是个金饽饽,能挣钱的庄子。顾父低头回忆了下,这庄子他后来给了老太太,让老太太留着日后给薇姐儿添妆,听说二月间老太太早就给了薇姐儿,可怎么这个顾苏鄂,给了宋姨娘。
不满的眼神再次落在顾苏鄂脸上,顾父又一次觉得这个自己实在是愚蠢。往好的地方讲,这是心底慈善,见不得旁人受苦受难,可往难听的地方讲,这便是宠妾灭妻,没有人伦纲常的东西。
更何况,他宠的还不是妾,是害得自己一家不能团聚,夫妻心生嫌隙的恶人。
宋姨娘得了这庄子,笑的越发谄媚,眼神滴溜溜一转,见顾父并没有走的意思,索性继续给顾知薇和顾母上了眼药水,语气听着倒是谦卑,可实际上都是拱火的话,
“表哥倒是对我们有心,我实在是心疼表哥,朝廷上日夜忙碌也就算了,回到家里连个安生饭也吃不上。
太太因为表哥纳了我,给我们母女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处处看老太太和您不顺眼,在家里闹的天翻地覆也就罢了,这临近年节也不说回家,您说说,堂堂的官家太太夫人,哪里有在外头寺庙里过节的道理。
我实在是为表哥难受,表哥,回头,您好好和太太说说话,千万别为了我们这等人物,起了什么不愉快。”
顾父听了这话,心底暗骂过去自己的蠢笨。娘说什么给表妹一块儿安生的地方养老,又说她破了身子怀了身孕,若是打了一辈子也作不得母亲。自己一时心软,倒也应下了。
可还没来得及和顾母说这事儿,满府便传出什么他要纳表妹为妾的话,甚至,连他强了表妹、有了子嗣这样的污言秽语也传了出来。
顾父如何不知自己被算计了?可偏偏当时镇北王不过三五岁,恭王一心只顾花草,素来不理会朝政。陛下成亲多年无子,辅政大臣们日日催着,敬王势大,他朝廷上越发艰难。
后陛下为平息风波,连夜召他入宫商量此事,先平息后院等日后再做打算,这一等,就是十五六年。
这期间,陛下身子骨一日不日一日,娘胎里带出的弱症,哪怕是娘娘每日让他调养着,到底也没有生出子嗣来。反倒是敬王,嫡子虽然只有一个,可庶子庶女加起来十多个,能生,也就意味着多子多福之外,皇嗣不会断了传承。
更别说陛下无子,恭王府仅有一位嫡子的情况下。无论是朝廷中的哪位,都认为将来皇位一定是敬王的,自然朝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