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尤摄影,你干嘛啊!”骆寅靠着水泥墙勉强坐住。
尤叙语气生硬,冒着怒气:“保卫处在哪?”
“这儿哪有什么保卫处?”
“保安呢?监控室呢?”
“一概没有。”
话音刚落,握拳的人指着他的鼻子说了句脏话,骆寅没想到他这样一个人会说出脏字,被吓得声音变小:“这是怎么了……”
“你们病患区平时都是铁门锁着的,会不会有病人跑出来?”
“不太可能,白天放风时才开门,而且只开通往天井的门。”
“所以职工宿舍里只可能有职工?”
骆寅隐隐感觉到事态严重:“那倒也不一定……周围偶尔也有施工的人……”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浴室被人偷窥的事情?”
“这有倒是有……具体我不太清楚,男浴室这种事情少,得问问女职工……”
“附近派出所在哪?”
“啊?别吧,这点事情别搞到派出所去了,太麻烦,搞不好医院也要受牵连。”
衣领又被揪住,整个人都被拎起,狠狠砸在墙上,头骨都要断裂,他求饶:“别别别,我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折腾,你报警就报警吧。可是这怎么查呀,外面这么黑……搞不到证据嘛……查出来了又怎么样,估计也就是看看……万一真的是病人逃出来,也不用负责任……”
尤叙拳头举到空中,又停住,觉得跟这人无话可说,直接问他要到了片区民警的电话报警。
事情如骆寅所言,一方面单纯偷窥没有违反刑法,不构成犯罪,顶多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情节轻的只处五日以下拘留或五百元以下罚款。另一方面,他们根本找不到那个人是谁。
何犀醒醒睡睡,梦魇缠身,半夜发现生理期都提前了。处理完躺回床上,天刚亮,房门被敲响。她穿好衣服把抵着门的衣柜推回原位,打开门。
尤叙眼里有些疲惫,脸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说:“收拾一下,送你回家。”
她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没事的,我打两块木板把浴室的窗户封一下就行了。你一晚上没睡?黑眼圈都出来了。”
“不行,现在就走。”他走进房里,把墙边的行李箱摊开,拉开衣柜门抓出挂着的衣服,一一排进箱子里。
手腕被扯住,她语气诚恳:“别啊,没事的,昨晚上我穿了衣服的。”
他抹开她的手,头也不抬:“这里太乱,你不能待下去了。”
“尤叙!我说了没事!”地上的人收拾得起劲,像早晚要到来的风球一样不可阻挡。
尤叙沉默着站起又蹲下,在屋内来来回回,理东西的动作一刻不停,直到被何犀从身后抱住。
“我昨天崩溃不是因为被吓到。”
背后闷声说着,他成了世界上唯二知道那件事的人。
☆、21-一个大西瓜
何犀没走,在浴室的窗格加了块木板,每次她洗澡的时候,尤叙都会在前门后窗来回巡视。尤叙哪怕只是拿着摄影机闲逛也带着她,除了夜晚他在隔壁,几乎没给她留下独处的时间。
每次他提起让她回家的事,何犀就会轻描淡写却不容拒绝地说:“就一周,再呆一周就走。”
这样呆了一个多月。
何犀还和卫珥成了朋友,他长得不符合大众审美,但他有突出的棱角、微扬的丹凤眼、梯形的厚嘴唇、瘦窄的肩膀和细长的脖子,画在纸上很鲜活。
他每五分钟就要提起一次黄小数。
他们是邻居,黄小数家在他们家后面,他们从小一起上学,黄小数成绩是全班第一。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们都考上了县重点高中,卫珥很激动,住校说明他们能有更多时间待在一块儿。
但是黄小数家里太穷,没法接着上学,直接跟着哥哥下了煤矿,于是卫珥只有周末才能见他。
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