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褚时不时歪头假装看风景，偶尔瞄一下背后人。他这几天熬夜心情一扫而空。此刻脸色愉悦着。
如果忽略他的一双黑眼圈就更好了。
冉岁看着这朦胧夜色。起先人口稀少的街道，满满的人群满换。有着冉岁不曾见过的灯笼，糖人，糖葫芦，小吃，等等。
冉岁身上并没有带银子，别说银子了，一个铜板影子都瞧不见的那种。
如果说是白日，她身上还有点值钱的东西，可是她……！
她在身上摸了摸，试图能找得到一点值钱的东西。
季褚看着她动作，勾起嘴角靠在木桩旁笑了笑。
冉岁失落，看了看旁边还笑着的某人。
“要不，你借我点银子，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难得出来一趟，她哪怕是借钱都不想错过这个难得出府的机会。
季褚脸色很是认真的思考起来。
“看你这么可怜，当是我做好人的恩泽算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冉岁。
“谢谢！”
冉岁凡是路过小摊，都会停留看好一会才离开。有些好吃的，她买一点，好玩的大件她只是看看。容易放在身上的她也会买一点。
她不过是逛了一时辰，身体都有些虚脱了。
眼力见极好的季褚见状，摇摇头道：“我送你回去吧！”
冉岁古怪得看了他几眼，脸色不相信道：“溪褚，你都不编排编排我了，真是稀奇。”
他一咽，将脸转一边不自在道：“我可不屑欺负弱不禁风的人。”
“哦~！”
他跨步走在前头，“还不快跟上，难道要我背你吗？”
果然，好印象不维持几秒又暴露本性无疑。
冉岁摇摇头。
果然，我本就不该对他抱有幻想！
路上，季褚将步伐放慢。不多不少的距离刚好两米。
二人来到墙院，季褚又提着冉岁飞身过去。
将冉岁放好地面后便准备离去。
“你，为什么这么帮我？为什么带我出府？”冉岁看着他背影。认真问道。
季褚一愣，原地想了想。
因为他看她可怜？想成全她在人世间最好的一面？
因为他生活平平淡淡，想捉弄一下她？
或是因为……！
他承认，太多掺杂的思绪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的。
他转身，开玩笑道：“因为我就想看看从小到大，病入膏肓的六小姐，多久离开人世。”
冉岁一征，微笑回应，“最多，不过一年。”
季褚看着她，她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生气，反而还认真回答他的话。
这一刻，他明显地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眼前的少女了。
冉岁看着他脸色暗淡，嘴角扯笑道：“你~明日，会来接我出府玩吗？”
季褚一愣，看着她勉强的笑。他下意识点了点头。
冉岁欢快道：“那就说好了，明日戌时三刻，我等你！”不等季褚回答，她便愉快走了。
季褚原地叹气，懊恼道：“我就不该让她抱有希望的。”
冉岁回到房间后，立马找寻手绢捂着吐了几口血出来。
她脸色不似向前活力，此刻嘴角的血色，将她衬托得更加的狼狈。
她承认，能撑到这里以是她的极限了。
她从怀里拿出了血帕。苍凉一笑。
她怕他发现，本来已经够嫌弃她了。更怕他不带她出去了。
如果，能用她仅剩的日子，换这无拘无束的日子。她倒是挺开心的。
至少，她也算是体验了，平常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