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铮不置可否,他卸下单肩的粉红帆布包,挂到钟浅夕的手腕上,活动了下肩颈,绕着轮椅观察了圈,半弯腰扶住轮椅中端,座位和靠背的连接处,清冷数,“三、二、一。”
陈奶奶的儿子同时发力,两人合力抬起了轮椅,缓慢而稳健的往楼梯上行进。
钟浅夕透过锈迹斑斑的扶栏看陆离铮,他还是选了在下方抬,受力面最大,肌肉微鼓,手背青筋暴起。
两人一鼓作气的抬到平面,钟浅夕才终于能够呼吸,她大跨步的冲上楼。
陈奶奶和抹着汗的中年男人正冲陆离铮道谢,且回绝了他在帮抬一段的想法,“真是谢谢了小哥,不用了,我们家住一楼,喏,就那间。”
陆离铮若有所思,“这样。”
目送母子俩的背影进门洞,确认再听不到声音后,钟浅夕视线梭巡半圈,绕过雕塑般深邃的眉眼,盯着额前的细密汗珠忧心问,“你还行吗?”
“嗯?”陆离铮反手倚护栏,歪头吐出个疑问词。
银白磨砂打火机不知何时出现在指间,他微微上抛又接住,指间打转着把玩了两圈。
天际翻涌着橙红的晚霞,残阳如血。
薄光落在陆离铮恣意又不羁的笑容上,为他蒙上层薄薄的光晕,他咬了只烟,没马上点,而是曲指骨,亲昵的剐蹭过面前女孩子的鼻梁。
这是个异常亲昵的举动,年幼时陆离铮也经常做,把钟浅夕直接拽回数年前的夕阳里。
那时他们的身高差还没有现在这样大,读同一所国际私立学校,小班式教学。
一班六个学生,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比例1:2,近乎面面俱到。
陆家与闻家商业关系紧密,父辈们交好。
两家的私人宅邸没有比邻而居,也算不上多远,同一片别墅区,两脚油门的事情。
陆离铮每天下课会来班里等她,在一起出校门坐车回家,有天陆离铮发现她同学在拿她的卷子折纸飞机玩,气急败坏地骂了对方一顿,且通知了老师,要求严肃处理。
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半路停下来捏她的脸颊,又气不过刮了两下鼻子。
明明满脸写着后怕,还傲娇的吐槽,“你傻的吗?被同学欺负了都不会告状的吗?我要是没看到的话要怎么办啊?”
“可你不会没看到啊。”她杏眼圆睁,认认真真的讲,“这是他第一次欺负我,我看了下时间,你就要来找我了,才没有还手呢,他比我还矮,打不过我的!”
“……”陆离铮被年幼的她怼的哑口无言。
想来还真是天道好轮回的,钟浅夕也曾吃死过陆离铮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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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2]
不知道是哪位把学习当氧气的学霸,在清润温吞的背诵着语文课文。
钟浅夕猛地回神,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凤眼,里面积着泓深潭,有把人吸入其中的魔力。
“啪”陆离铮响指清脆,似是不悦她在别人的声线里走神儿。
咬着烟吊儿郎当地问,“浅浅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你又没试过,不知道我到底有多行。” .w.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