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宋时风住进小院,闫冬就处在一个微妙的兴奋点上,心里头说不上来的畅快,哪怕只是一起说些个废话。
认识的头一天他就看出来宋时风是好人家出来的,就算不是被宠大的那也绝对没干过什么重活儿,看那双细皮嫩肉的手就知道,不是干活儿的料。
事实也跟他猜测的差不多,家务活稀里马虎,倒也不是懒,就是没那根筋,眼里头没活儿,说白了就是油瓶子倒了知道扶一下,但绝对看不见碗柜上头的灰该擦了。
就这样的一个外表光鲜里子乱七八糟的人,他硬是半点不嫌弃越看越顺眼,也是邪门了。
这不,出车到省城看到某人常看的杂志还顺手带了一本。嗯,封面的模特还没家里那位长的耐看。
杂志只是顺手,真正特意买的是洗衣机。
这会儿可没有送货上门这种好事,买了大件都得自己想办法运回去,他趁着跟车一起买了回来,还是最先进的双缸洗衣机。
早就想买洗衣机,一直拖拖拉拉没买,主要是要洗的衣裳真不多,买了也是放着吃灰。可宋时风不一样啊,天天换,天天换,没两天就攒一大盆,看着都替他愁的慌。
那家伙洗完衣裳手就成了十根红萝卜,跟他那身衣裳一点也不搭。
家里有了洗衣机,只要闫冬在早上总有饭吃,院子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除了天天被大黄勒索牛肉干,宋时风觉得终于又过上了一半人的日子。
“什么叫一半人的日子?另一半呢?牲口日子?”闫冬啼笑皆非,一手嘎巴捏碎核桃,把核桃仁搁进碗里。
“跟牲口也差不多了。”宋时风半死不活的摊在椅子上,扬起脸给他看,“你看看我这张脸,看看?”
闫冬抬眼赏给他一个眼神,“怎么了?这不是挺好?”
“都起痘了!起痘了!三个!”他在乎他这张脸就跟在乎他那些行头一样,心爱着呢,他还要当矿区最亮的风景线呢,现在这样还怎么亮!
“这是上那门子火?”闫冬又嘎巴捏碎一个核桃,“地窖有梨,等会儿给你拿一篮子,多吃俩就好了。”
“但愿吧。”宋时风没精打采的,“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过劳死不可。”
“也没见你下井就累成这样?”当个啥也不管的老板还过劳死?闫冬不理解。
“你哪儿知道我的累,天天喝,天天喝,就这大半个月最多我一天能喝三场,你说死不死?”说多了都是泪。
“那是挺够呛。”他把核桃仁捡进碗里,核桃壳在桌上拢成一堆,“最近有什么事?”
“好像是上面下来个什么领导,各路神仙天天来查,就我们那小破矿啥情况你也知道,可不得陪好了,不然分分钟给你关停。”宋时风也是无奈,这种事他不顶上也没办法,可又顶得头大,那两位在这上面是一点忙帮不上。
闫冬听了这话也只能安慰两句,小矿场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从安全到生产那绝对是漏洞百出,什么安全措施都是嘴上一句话,大家都这样,谁也不用笑话谁,不出事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一出事那就不是小事。
但是他也说不出你们把安全设施搞好的话,能说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小矿场要是真全套上那些,本都挣不回来,谁干啊。最后他也只是嘱咐两句一定注意安全。
这个宋时风当然知道,在这上面他们还算好的,常常下去看,哪儿不对了也让人赶紧加固,严格规定不能带能打火的下井,反正跟别的矿比他们绝对只严不松。不过这些工人比他们懂,都是老生常谈,在不在意就那么回事。
正说着,传呼机又滴滴滴的叫起来。
“得,又来了,我得去陪大爷们了,晚上你自己吃吧,别等我。”宋时风没精打采的拐回自己屋子,套了件沉稳的铁灰色大翻领西装,头发后梳,弄成大背头,喷上摩丝定型,这么一弄派头就出来了,愣是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