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左熙言顿了顿,话语间有些犹豫,“我有一个问题,不知”
宁瑾摆摆手,很快回道:“怀煦,你但说无妨。”
左熙言微微颔首,继而沉声道:“苏小姐现在对此事知晓多少了?”
说完,她定定地看向宁瑾,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宁瑾同样直直地看向左熙言,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片刻后,宁瑾笑道:“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子忻这个人别看足不出户,实际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朝中动向她可是清楚的很。而且,你离京这些年,她也没少同我来往,你觉得,她会只把我当成一个受宠的公主来看?”
说完,左熙言有些沉默。
宁瑾说得没错。苏沅慕颇为聪慧,家父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苏大学士,朝中局势恐怕比离京五年的左熙言还清楚。再说了,宁瑾这几年也不如过往那么深居简出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一向温和低调的三公主,正在逐渐展露她的獠牙。
“全力效忠殿下,是我们左家人的本分。”左熙言动了动唇,朝宁瑾靠近了一些,语调放低,说道:“殿下,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殿下不要让苏小姐只身入局。”
宁瑾没出声,一手拄着下巴,面露沉吟之色。
左熙言又说道:“殿下,苏小姐入局,对我们或许并非好事。殿下自己最清楚,如今殿下同太子殿下来往甚少。太子殿下在沈家人的怂恿下已经将殿下视为眼中钉。沈中书和一帮朝廷大臣都知道,三公主有着左家人的支持。现在朝中,也就剩苏大学士和柴尚书这一股颇为中立的势力。”
“嗯,你继续说。”宁瑾点了点头,神色庄重起来。
“苏大学士这么多年能一直被陛下重用,成为陛下的心腹,就是因为苏大学士布衣出身,背后无族无势,且多年来也没有在朝中结党营私,这才能深得陛下信任多年。公主殿下久居皇宫,同陛下接触最多,耳濡目染间也该明白帝王权术便是平衡之道。”左熙言顿了顿,“苏小姐是苏大学士的嫡女。如果苏小姐明着效忠公主殿下,即便不是苏大学士的意思,也会被人解读成苏家在支持三公主。苏大学士同尚书令柴建白关系不错,又同刑部尚书阮斌颇为交好。这样来看,除了御史大夫钟鼎、钦天监监正曾一草、禁军统领岑廉等先帝时期就有的老臣,朝中势力几乎顷刻间分化成两股。”
左熙言看着宁瑾,严肃地说:“公主殿下,这种对立的局面可是对你颇为不利。先不说苏小姐的入局打破了平衡便会激化我们同沈家人的矛盾,就说陛下,他不会希望看到这么一种局面。”
的确。代入宁帝的视角,自己还没驾崩呢,皇子和公主就已经争了起来,甚至朝中大臣都已经分化成了两股势力,的确是让皇帝难以忍受的事。
“你说的有道理。”宁瑾点点头,又道:“不过,苏大学士可是聪明人。他在朝中混了这么多年,没有犯过一个错误。老谋深算如他,不会不知道女儿的想法吧?”
左熙言一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宁瑾的意思。
宁瑾又道:“怀煦你说的这些,想必苏大学士早就清楚。不光是他,他那好友刑部尚书阮斌也是这样,他们在自己的职位上各司其职,不拉帮结派,也没有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亲信、营造自己的党羽。所以,就像你说的,我耳濡目染父皇,子忻她也会耳濡目染苏大学士。”
左熙言明白宁瑾的意思了。
“所以,别把子忻想的太简单。”宁瑾微微一笑,神色舒缓了下来,“怀煦,你这一走可就走了五年,你可是五年没有见到子忻了啊。”
左熙言不自觉挺直了身体,手指慢慢弯曲,继而紧紧握起。
她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准确地说,她内心总是有些害怕。
离京出征这五年,她和苏沅慕只在最初两年有着书信往来,往后她便杳无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