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柏远并未提起苏锦,肖玄也没多问。
他上次见她是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晚上,一处在宝胜楼顶层的露台饮酒赏热闹街景,而后他站在街道上的角落抬眸看了她许久。
再往后,他能避开时皆避开。
到眼下,已是三月十九迎春会了。
柏远都以为他离京。
“你三嫂近来还好?”他想,似是问起也不为过。
柏远果真未上心,他们早前一道回京,三嫂同肖世子也熟络,柏远叹道,“精神不似早前好了,听陶妈妈说夜间睡得不怎么踏实,白天便不怎么有精神……”
肖玄微顿。
他还想再听他多说两句,柏远笑道,“等三哥回京便好了。”
肖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也是。”
“肖世子,我去寻妹妹去了,日后见。”柏远拂袖拱手。
肖玄还礼,目送柏远的身影消失在苑中。
今日宫中盛情相邀,肖玄不得不来,其实也并非不得不,而是他已经向苍月殿上请辞,过几日便要离开苍月,再来便是经年。
他是想,许是日后再无机会见到苏锦,今日她或许在。
但依刚才柏远所说,苏锦应当没有来今日的迎春会。
“走吧。”肖玄忽得失了兴趣。
肖玄身后的心腹轻声道,“苍月不是在同巴尔打仗吗?国中怎么还有心思办这样的迎春会?”
今日人多,肖玄心腹看得头皮都发麻了,不免抱怨。
肖玄轻笑,“苍月自诩天/朝/上/国习惯,何时将临近诸国放在眼中,你信不信,便是北关丢了,苍月这位殿上连眉头都不会皱一皱。”
心腹叹道,“怎么会?北关这么多驻军和百姓在……”
肖玄低声道,“这些,在苍月国君眼中,都不可与权利同日而语,你想想,自我们来苍月的这段时间,苍月朝中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权利收回了国君手中?”
还真是,心腹似是明白了些。
肖玄又道,“如今,平阳侯和许昭若是都死在北关,苍月的国君才可高枕无忧……”
心腹倒吸一口凉气。
“走吧,人多眼杂,没什么好赏的。”肖玄噤声。
马车停在大门外不远处,今日迎春会人山人海,不禁紫薇园里满是人,就连来紫薇苑的路都悉数被堵死,宫中特意给他留了位置,否则同旁人一样,马车都进不来,要走出很远到前方三个路口才能陆续见到马车影子。
肖玄掀起帘栊,刚上马车,马车还未来得及起驶出,就忽得停了下来。
肖玄抬眸,之前早前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折回,一脸惊慌。
“出什么事了?”肖玄示意他放下帘栊慢慢说。
那人单膝跪下,低头道,“世子,苍月北关出事了,朝阳郡驻军中了巴尔军中埋伏,其中一只全军覆没,率军之人是许昭,许昭与部下皆战死沙场……”
肖玄骇然,许昭不是同柏炎一处的吗?
遂问,“平阳侯呢?”
那人继续,“黄龙关一役后,平阳侯整合了禁军和朝阳郡驻军,尧城驻军快速反扑了巴尔军队,将巴尔军队逼退至北关以北五十余里的地方,而后又让军中分了两军佯攻,自己带了五千精锐偷袭了巴尔主帅哈纳平胡的大帐,取了哈纳平胡的首级。”
肖玄怔住,柏炎这是釜底抽薪。
那人也抬眸看他,低声道,“回撤的时候,遇上了北关的倒春寒,大雪封山,平阳侯和随行的侍卫没回得来……他的副将带兵一直在北关五十余里处搜寻,已经寻了十余日,仍无踪迹,据闻,应当是寻不回来了……”
大雪封山十余日……
肖玄脸色微变。
巴尔的极端气候,便是巴尔族人遇到大雪封山,都未免能在山中坚持十余日,更何况恶战之后的柏炎一行。
肖玄心中迅速盘算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