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天瑞》中,孔圣游太山,遇隐士荣启期,荣启期自言得三乐:为人,又为男子,又行年九十。”
门下侍中戴修远言:“女子科举到底前所未有,我以为,不该开此先例。”
“科举乃我朝太宗皇帝所创,此前亦没有。”户部尚书卢虎:“古有木兰替父从军,我朝为何不能让女子科举?”
紫宸殿里,大臣们吵作一团,简直比市井还要热闹。
皇帝就静静的看着他们吵,面上没什么表情,让人无从猜测他的心思。
秦崧修长的手指抚过那句“创泱泱大国盛世荣光”,眼中有动容之色。
秦峻低低轻笑一声:“果然够特别,林小娘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秦峥低斥道:“孤看是不知天高地厚才对。”
秦崧敛眉,淡淡说:“女郎亦可有鸿鹄之志。”
秦峥被噎住,表情不豫。
秦峻嗤的一声低笑。
从兴安门入,长长的宫道,林福肃穆走在其上,前方是引路的内侍。
宫禁森严,一路上无论是偶有过往的宫人内侍,还是守卫的禁军,全都静默无声。
她双手交叠搁于腹前,脚踩软履,步伐快而不乱的跟在内侍身后朝紫宸殿走去。
前方,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已做好准备。
第53章
“宣——东平侯之女林福觐见——”
林福听见宣召, 从容踏上丹陛石旁的台阶, 一步一步走到紫宸殿外,跨过高高的门槛, 始终抬头挺胸、腰杆笔直。
“林福拜见陛下,圣人万福金安, 极寿无疆。”林福叉手行礼,恭敬拜下。
“免礼, 赐座。”
“谢陛下。”
内侍立刻在林尊身旁加了一张坐席, 林福走过去,冲父亲勾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屈膝,正襟危坐。
林尊瞪了她一眼。
皇帝在御座上道:“你的奏表朕看了,天下之大命,何解?”
林福面向皇帝, 道:“《管子》云:民无所游食,则必农;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 则国富。国富,则强兵, 则民安, 则天下太平。”
皇帝道:“女子应制科举,又何解?”
林福说:“用天之道,春则耕种, 夏则芸苗,秋则获刈,冬则入廪。天降阳光雨露,并不会挑是麦是黍。臣以为,有才有德之士,不应分是男是女。”
“一派胡言!天有日月分阴阳,男为阳为刚,女为阴为柔。阴虽有美,含之以从王事,弗敢成也。”
林福朝说话之人看去,见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激动,很义愤填膺的样子。
“不知足下是何人?”林福淡淡问。
“集贤殿学士顾西武。”
“孔圣曰:有教无类。顾学士,何解?”
“孔圣亦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东平侯之女,又何解?”
林福呵一笑:“我问你‘有教无类’,你不答,倒是挺会转移话题。”
她朗声道:“孔圣曰:有教无类。在我看来其意有二:一是不分贤愚贵贱,人人都可以受到教育;二是人是有类别的,有的智、有的蠢、有的孝顺、有的不孝,但是教育能消除这些差别。男子可以教,女子亦可以教。倒是顾学士,你言‘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你这么编排令堂,不太好吧。”
“你——”顾西武脸涨红。
林福不等他说话,又说::“你这样是不是不孝啊!”
顾西武脸色涨红,吭哧吭哧喘粗气,愤愤道:“牝鸡之晨,惟家之索。国朝安稳不到百年,前车之鉴,岂容忽视!”
林福道:“前朝废帝之所以亡国,难道不是因为废帝暴虐荒淫、昏庸无道?你若立身持正,就是一百个妲己、褒姒也撼动不了你。否则,和圣坐怀不乱,又何解?!男子己身过失,却推在女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