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皇帝让人叫来中书舍人们誊抄这份奏表,并明说最后一段也抄上。
然后让人去把政事堂的执宰们、六部尚书、太子、魏王、三皇子,御史大夫、国子监祭酒、集贤殿学士都叫来。
最后,道:“去将东平侯之女林福请来。”
林尊想为女儿向圣人求情,可皇帝示意他噤声,复又在看他女儿的奏表。
偷偷瞅着皇帝并没有不悦之情,他动了动嘴角,到底把话咽下了。
现在只希望女儿来了后知道该怎么说话,别惹怒了皇帝。
唉,这孩子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
六名中书舍人很快进殿来,笔纸已经备好,飞快誊抄起奏表来。
不多时,政事堂的四名执宰进殿。
御史大夫、国子监祭酒进殿。
六部尚书进殿。
魏王、三皇子进殿。
太子、太子少师、集贤殿学士进殿。
中书舍人们合作先誊抄好一份奏表,皇帝让其直接给太尉李骥看。
看中书舍人们效率太低,皇帝又让人把秘书省那群人叫来,一起誊抄。
李骥看完奏表,先头的欣赏都被最后一段陈情给惊没了。
“陛下,这……”
皇帝摆摆手:“待会儿再说。”
李骥把奏表递给尚书左仆射孔察,看向亲家林尊,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人一多,誊抄的速度就快了许多,三刻钟左右,紫宸殿里每人都看到了林福的奏表,各人皆先是惊诧,后反应各不相同。
太尉李骥、中书令黄起、国子监祭酒尹涿,皆是东平侯府姻亲,就算心中觉得林福是在胡闹,也必须力挺她。
林尊就更别提了,自己的女儿,含着泪也要挺到底。至于回去后怎么打孩子,那是他们自家的事。
尚书左仆射孔察没有表态,看不出喜恶。
门下侍中戴修远则不赞同的摇摇头。
太子少师和集贤殿几个学士皆持反对态度,神情激动,若是林福在此,他们怕是要将她批个狗血喷头了。
太子虽面上没表,眼中却是浓浓的不喜。
六部尚书亦是神情各异。
御史大夫牧良玉倒是看着奏表连连点头,他是单纯欣赏这份奏表所言。
三皇子一脸不明兴味。
魏王有大胡子遮着,没人看得出他什么表情,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奏表最后的陈情。
“诸位爱卿对这封奏表有何看法?”皇帝说。
其他人还在揣摩圣人心意,集贤殿一名学士就率先说道:“陛下,恕臣直言,此奏表不知所谓,进奏表之人亦居心叵测。”
皇帝表情淡淡。
林尊冷哼一声:“顾学士怕是连奏表都没仔细看吧,就敢说不知所谓。”
顾学士道:“一女子,能有什么金玉之言,还妄图以女子之身应制科举,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非也非也,”御史大夫牧良玉摇头:“这奏表所言,于国朝农政大有裨益,鲁尚书觉得呢?”
被问到的工部尚书鲁印道:“确实乃真知灼见。林尚书,这奏表真是令嫒写的?”
林尊冷冷说:“鲁尚书难不成以为我父女二人欺君不成?”
“自然不是,”鲁印尬笑两声:“令嫒大才。”可惜了,却是个女子。
“陛下,”礼部尚书陶九思对皇帝道:“我朝从未有过女子应制科举的先例,臣以为此事不妥。”
李骥道:“没有先例就开先例,如此大才不能为朝廷所用,岂不可惜。”
“李太尉此言差矣,”太子少师慕容毫道:“《列子》有云: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女子岂可堪大用,这是祸乱朝纲!”
“慕容少师所言《列子》有云,敢问这句话是谁说的,是孔圣吗?”中书令黄起道。
国子监祭酒尹涿笑言:“这个我知道